天坛
文\林嘉梓
这里的天空似乎更高,更蓝
平缓的斜坡,像一架通天长梯
这头是现实,那端是皇帝的房屋
节日里,三五成群、七八结队
十几组团的游客们,无数的
黄皮肤、碧眼珠,无数的
黑头发、金头发、棕头发
和红头发,被人赶羊似的
赶上山坡高处,津津有味地
啃啮历史的羊皮卷,啜饮
所剩无几的几滴皇室乳汁
东方人大多有着帝王情结
西方人更多的是猎奇心理
但都毫无例外地啧啧称赞
那一座名叫“祈年”的圆顶建筑
以及建筑里面年代久远的
三脚香炉和盘龙绣凤的衣帽
每个人的眼神都令人吃惊
隐约能从中读出“嗜吃”二字
幸好不是《狂人日记》里所描述的
“吃人”;每个人手中的手机和相机
是更先进的刀叉和筷子,毫不客气地
以快门和闪光灯,戳中和切割
分食着封建社会的一小盘烤肉
那些八国联军的后代,他们也许
并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早已尝过这肉味
并且吃下的是猛火烧烤过的严选鲜肉
在另一个叫圆明园的餐桌上,搭配
红酒和香槟,举行过一场烛光晚餐
吃不完的最后还打包走了;可悲的是
那些忍饥挨饿的东方的子民们,他们
绝大多数是苦盼了几百年几千年
总算盼到一道皇帝老子用过的御膳
而且还是残留下来的冷盘,他们
依旧怀着十分敬意,品咂得回味无穷
“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仍轰响于心
在一块名叫“天心石”的圆形石头上
一个顽皮的小男孩,趁家长不注意
撒了一泡尿,结果四面八方回荡起
嗞啦嗞啦的细微声音;斗大的夕阳
恋恋不舍地投下最后一瞥,告别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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