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集：谈天论地，句句机锋

            雨中花 李东阳

    正爱月来云破，那更柳眠花卧。帘幕风微，秋千人静，酒尽春无那。 

    迢递高楼孤寂坐，缥缈笛声飞堕。恨曲短宵长，院深墙迥，凭仗风吹过。

        因凤凰堕入凡尘与锦觅一同历劫，又有月下仙人、缘机仙子不遗余力的助力，使得二人朝夕相对，情愫暗生，润玉作为天界仙人，只得冷眼旁观，暗暗吞咽苦楚。润玉又来到了当初与锦觅一同隐匿凡尘时的住所，在那里，他悉心浇灌锦觅所赠的昙花，还要应对来自缘机仙子对他干预锦觅历劫的质疑。叹只叹，迢递高楼孤寂坐，缥缈笛声飞堕。恨只恨，曲短宵长，院深墙迥，凭仗风吹过。

        旭凤说，本王的葡萄，都是甜的。

        这葡萄，自然是象征锦觅了。锦觅在凤凰身边，一致都甜美如蜜，他俩的爱情，也一直黏黏腻腻，甜甜蜜蜜，只有润玉，作了一个旁观者，满口苦涩，还不能抽身离去。

        润玉以元神旁观二人感情升温，并暗下决心，旭凤，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可锦觅，我不会让。

        这组镜头里，头一个镜头是虚化润玉，映照实化的凤凰与锦觅，此时，三人隔着凡尘生死，即使在同一空间，旭凤、锦觅对润玉，也是不可感知，不可交流。后两个镜头是实化润玉，以镜子照出凡间幻影，象征对润玉而言，他对旭凤、锦觅的凡间感情只可作壁上观，完全干预不得。他开始失去锦觅，如同想要握住指缝里的沙，越用力，失去得越迅疾。

        包藏祸心的天后终于忍不住了，她派奇鸢下凡，妄图以灭灵箭使锦觅魂飞魄散，夜神大殿及时出手相救，生生在灭灵箭前保住了锦觅的性命。

        根据后面的剧情可知，这灭灵箭，可以弑神戮魔，而且，即使神魔法力无边，只要被灭灵箭划破一点儿皮，就得身死神灭，化为烟雾，固城王就是死在灭灵箭之下。可以说，润玉救下锦觅性命的这一段，十分惊心动魄，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幸而润玉法力高强，奇鸢一击不中，又打他不过，只得逃走；幸而润玉以元神一直呆在锦觅的身边，否则远水解不了近渴，锦觅也非得魂飞魄散不可。

        再来表白润玉仙的那张建模脸，360度无死角，从哪个角度拍都好看；还有润玉仙拿起剑来拍打戏时的翩翩身姿，奇鸢的打戏和他一对比，只觉得前者刚劲而缺乏美感，后者则是一举一动都挥洒仙人的气质，使起剑来都如同天人起舞。

        此时的锦觅法力全无，就像受惊的小兔子，惊慌失措，依傍在润玉身旁。奇鸢知道有润玉在，他是讨不了便宜的，又怕暴露身份，只得立刻逃走。

        润玉回过头，问锦觅没事吧。先来夸一夸润玉的这根龙须须，随性地披散在胸前，温柔中又不带任何妩媚女气，十分难得。

        润玉的头发，前期大多是不束发，不戴冠，代表了润玉逍遥出世的人生态度；后期登上天帝之位以后，变成了半束发，戴玉龙冠，与他父亲平时佩戴的金冠完全不同，又代表了润玉尊贵身份中低调内敛的品性。这一集里润玉的发式，是后期的半束发，头发披散下来，偶尔会挥到前面来，但不戴冠，仅以粉色绸带束发，衬得润玉面如冠玉，暗示了润玉正处弱冠之年，有一种素洁静艳之美。

        润玉给锦觅斟了一杯茶，安抚刚刚受惊严重的未婚妻。注意润玉的手势，他是托住茶杯底部，稳住茶杯的大多数重量，让锦觅去接上面的杯沿，这样递茶的姿势，一显亲密，二显珍重。润玉只会在给锦觅递茶时这样，给别人斟茶、递茶，都是轻拿上方杯沿，是一种虚化的客套而已。

        我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赵敏与张无忌第一次在大都的一家小酒店饮酒谈笑之事，她为了宽张无忌的心，先拿过张无忌的酒杯，连饮三口，表示酒具酒馔皆是无毒。张无忌取过郡主饮过的酒杯，看到杯沿上留了一抹淡淡的胭脂唇印儿，不觉脸红腮热，心神荡漾。绍敏郡主那么会撩张无忌，润玉啊润玉，你怎么不能学着点呢？

        润玉问锦觅，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有人刺杀锦觅，润玉首先要排查的，就是是不是人间有人对锦觅不利。如果是凡人对锦觅不利，这非常容易解决，要是神仙，恐怕背后就有大阴谋了。

        锦觅说，我从小到大接触的人，都没有多少，更别提得罪什么人了。

        这话说得，十分在理。锦觅是圣医族的圣女，平时以纱覆面，又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别人只有对她心怀感激的份儿，怎么会有凡人想杀她呢？再说，那支箭透着古怪，带着这支箭的人，又以幻术逃离现场，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可见，对锦觅痛下杀手的，一定是仙人，天后的嫌疑最大，是她一力促成锦觅下凡，难保她不会趁着锦觅落单、失去法力之时对锦觅不利。

        润玉眉头一皱，就理清了前因后果。为了找到想要杀死锦觅的真凶，首先要查到那根透着古怪的箭到底是什么来路，有什么效用，进而以此为切入点，揭穿背后的整个阴谋。润玉安慰锦觅，别担心，此事就教给我吧。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你放心。

        润玉作为经天纬地、博古通今的学霸级人物，必然要去省经阁查询那根透着古怪的箭到底是什么武器，于是为他找到父帝为生母所做的肖像、进而认母、生母在他眼前被杀死等一系列情节埋下伏笔。

        这里想再补充说一下润玉的这身装扮。润玉今次穿了一件层层白纱堆起来的纱衣，仍然为及地广袖，代表他文质彬彬的闲适贵公子形象，整件衣裳仅以粉色绸带作部分装饰，前襟两根，再加上束发的一根，随风扬卷，说实话，很少有男子，穿粉色还能穿得好看，粉色对男子的肤色有极高的要求，且一不小心，就成了纤纤弱弱的小鲜肉，润玉穿戴粉色，非但不会有男生女相之感，反倒觉得遗世独立，清爽飘逸。

        这件衣衫还有一处不同寻常之处，就是这是唯一一件有流苏作佩饰的衣衫，那根流苏极细，更衬得夜神大殿“嬛嬛一袅楚宫腰”。不过别担心，夜神大殿不会“那更春来，玉减香消”，就是穿着这件衣衫，润玉经受了三万道天雷电火之酷刑，衣衫残破漆黑，而玉鹅则踏上了复仇之路，且一去，再不回头。

        润玉拿出了自己的龙之逆鳞，送给锦觅。这逆鳞，只有一片，且“触之必怒，拔之必死”。因为润玉见到旭凤送了锦觅他仅有的寰谛凤翎来保护锦觅，让润玉有了一种落后于人的感觉。他是白龙，并无寰谛凤翎，但是他也有自己仅有的龙之逆鳞。

        润玉后面说过，他几千年来从来不会现出自己的真身，唯一一次现真身，仅被锦觅无意间看到了。今次为了锦觅，他拔下了龙之逆鳞，必然在背着人的地方现出了真身，且忍受了彻骨的痛苦，这份痛苦，比他小时候忍受的拔龙鳞、剜龙角还要令人难以忍受，但他为了锦觅，也堪堪忍受了，因为，他要向锦觅证明，我愿意为你忍受任何痛苦，甚至是如同拔下龙之逆鳞一般，叫我差点死去的痛苦。

        润玉把自己的龙之逆鳞送给了锦觅，从此，锦觅就成了他的龙之逆鳞，回到了他的身边。谁要是敢对锦觅不敬、不利，那对润玉而言，那才是真正的“触之必怒，拔之必死”。锦觅在润玉身边，得到了润玉全方位的呵护，不论是夜神大殿时期，还是天帝时期。马上，对着缘机仙子，我们将头一回领略孤身一人时那么委曲求全的他，是如何的不管不顾，锋芒毕露。

        锦觅高高兴兴地接过了这龙之逆鳞，作为凡人的她，可不识货，只说，好漂亮的一片鱼鳞啊！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这时候的锦觅又没见过龙，也怪不得她。当初，连翘第一次见到烧焦的凤凰的时候，对锦觅说，我看到了一朵鸟哎！润玉小时候偷偷潜出笠泽湖底，也曾说，岸上的鱼都会飞，天上挂着那么多夜明珠，死了也值了。都是由于受限于从小生活的环境，他们不识世事，不懂大千世界，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珍奇异类的宝物。

        润玉浅笑，和颜悦色地告诉他，这是龙鳞，送给你，若锦觅姑娘要找我，就挥出唤龙咒。

        这龙鳞不像寰谛凤翎，可以直接保护锦觅，可是它作为润玉身体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与润玉本人是有感知关系在的。润玉说，如果你要找我，如果你有危险，就拿出这片龙鳞，挥出唤龙咒，我便会立刻来到你的身边，应和你，保护你。

        随后他亲自展示了如何施展唤龙咒，再次表白施展仙法时如同祥气云生的润玉仙，你是在是太太太仙了。

        今次，锦觅以双手接过了润玉的龙之逆鳞，满怀感激。原来，这龙之逆鳞还有这么大的作用，它可以帮我召唤神龙，我想和大神仙见面，就可以和大神仙见面了。

        锦觅感叹，好香啊，这个香味，有点像龙涎香，不过比龙涎香还要香，清冽甘甜，跟润玉仙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能不一样吗？这就是润玉自己从他身上拔下来的好东西。

        龙涎香，在中国传统的历史中，是只有皇帝可用的珍品，润玉真身上，自发地有这种香气，暗示了润玉真龙天子的命运。大殿啊大殿，你为什么不愿意现出你的真身呢？如果你化作真身示人，那恐怕比人身时还香气馥郁，浓烈醉人了。锦觅如果能和你成亲，天天和一个散发着龙涎香的天帝陛下在一起，行住坐卧，必然会沾染上你身上的气味，也用不着熏香了，多幸福！

        不过，锦觅啊锦觅，你没事吧？你竟然想拿夜神大殿仅有的龙之逆鳞作药引，给那个假皇帝熠王旭凤来用？他哪里配得上这个？

        润玉听锦觅要把自己的龙之逆鳞做药引，也没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只有这一片，要是入药倒可惜了。就像当初润玉发现小哑巴魇兽栽倒在地，“气绝身亡”，也没着急，只是想尽力施救而已。这里，润玉终于含蓄地告知锦觅，这是他身上仅有的一片龙之逆鳞了。天上地下，真龙能有几条？这龙之逆鳞可比真龙还稀罕，因为没有哪条真龙愿意随随便便把它拔下来送人。当年天帝礼聘天后，回应天后真身上的寰谛凤翎，可不是用他的龙之逆鳞，而只是天界至宝灵活珠而已。后来，另一串灵活珠还被送给润玉的生母，作为挑拨天后与水族的利器。天帝那条龙待天后，哪有润玉待锦觅这么赤诚呢？

        锦觅意识到了这龙之逆鳞的意义，立刻掩饰道，我是开玩笑的，这么宝贝的龙鳞，我一定好好保存，好好保存啊！

        锦觅，你说好了要好好保存的，那后来你和润玉决裂的时候，把龙之逆鳞丢在地上的又是谁？这龙之逆鳞可是代表了润玉对你的真心，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让它跌落入泥、委诸尘土呢？

        再送出自己的龙之逆鳞后，润玉又提及了锦觅曾经送给自己的昙花。他说，曾经有一位仙子，答应和我夜赏昙花，可是后来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十日之后，此花会再开，不知可否请锦觅姑娘，与我共赏此花。

        昙花为锦觅所赠，象征了锦觅待润玉的情意，所以夜神大殿极为珍视。锦觅曾昙花给润玉的那个晚上，润玉就已经与锦觅邀约黄昏后，锦觅也一口应承，定与润玉共赏芳华，不负花期。可是，昙花第一次盛开之时，被鼠仙的灵活珠误伤，化为灰烬，使得两人未能成行。（暗示了润玉与锦觅的爱情之间，存在着生母之仇的阻挠，后来，润玉果然因为为给生母复仇，失去了锦觅。）现如今，润玉以仙法灌溉，使得昙花又快盛开了，你能否兑现当初的承诺了呢？

        因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天界与凡间的时间刻度不同，凡间一月，相当于天界一个时辰（2个小时，120分钟），凡间的十日，对身处天界的润玉来说，只是短短三刻钟，我无法带你赴天界，只能配合你的时间，带昙花下凡来。我愿等你，你可愿等我呢？

        锦觅此时非常吃惊，她与润玉非亲非故，润玉待她却如同故人一般，又是救命之恩，又是馈赠龙鳞，现在又邀她共赏昙花，实在是情深义重，叫她都不好意思起来。

        锦觅啊锦觅，你不必不好意思，前世因，今生果，在这个火龙果的故事里，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当初给了润玉多少恩惠，润玉都会一分不差地回报给你的。你是润玉的情劫，他会为了你，识得爱情是什么滋味，进而痛心疾首，辗转反侧，最终因为失去你堪破情爱，达到太上无情的境界。如同《红楼梦》又名《情僧录》，不过是因为神瑛侍者下凡为人， 与绛珠仙草有过那么一段终不可得的爱恋。

        润玉坚持说，若锦觅姑娘能欣然接受，那润玉就心满意足了。

        由始至终，润玉都没有希冀过他可以得到锦觅的爱、锦觅的回应，他只是希望锦觅可以接受自己毫无保留的爱，可以好好地待在自己的羽翼下，不受风吹雨打，恬然安适地生活、露出昔日笑颜就好了。

        锦觅说，你我非亲非故，我岂能觍颜生受呢？虽然我身无长物，但润玉仙有什么愿望的话，不妨相告，我一定尽我所能。锦觅对润玉待自己的好，是满怀感激，且希望有所回报的，代表了前期的锦觅，虽然不爱润玉，但仍然喜欢润玉，信任润玉，把润玉当做自己很重要的朋友。

        这时候的锦觅，陨丹已经破裂了，她已经喜欢上了旭凤，但是，她对润玉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在结局的时候，锦觅有一番自白，她说，人一辈子会遇到两个人，一个在心上，一个在远方。一个是我爱的人，一个是爱我的人。她选择和她爱的人厮守，但仍然感激爱她的、远方的那个人，希望他也得到幸福。

        润玉想起从前他与凌光公子在凡间携手游历的时候，锦觅曾以桂花酒相赠，且与他推杯把盏，谈笑风生，把酒量浅的他都灌倒了。润玉想要重温旧梦，于是说，不知姑娘可会酿酒啊？我有一位故人常说，赏花共佳酿，此间乐，不思蜀。

        这位故人，当然是昔日的锦觅了。锦觅是花神之女，在润玉的认知里，她就是开在自己心上的花朵，需要自己悉心呵护，若能与锦觅厮守终生，赏花共佳酿，我定然乐不思蜀，才不要去做什么劳什子的天帝陛下，日日临朝主政，夜夜批阅奏章，辜负大好春光，与佳人笑靥呢。

        邓布利多曾经对哈利说，一个人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因为他的能力，而是因为他的选择。没错，小鱼仙倌有成为天帝陛下的能力，这一点从他后面决定争取的那一刻开始就显露无疑了，但是此时的他，并不想成为天帝陛下，我只想选择成为一个闲散仙人，与世无争，自由自在，与挚爱赏花共佳酿，此间乐，不思蜀。

        锦觅立刻满口答应，好说，好说，包在我身上。凡间的锦觅，保留了天界锦觅的一切爱好与性情，连口头禅都一样，让润玉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锦觅说，看来你这位故友，还蛮有情趣的嘛。是啊，要是你没有情趣，怎么入得了wuli情趣高雅的夜神大殿的眼啊！锦觅说过，让她管花界，她是一窍不通，但是要论吃喝玩乐，她认第二，花界没人敢认第一。小鱼仙倌就是喜欢这样，于细微的生活处，透着生活情趣的你啊！

        小鱼仙官有笑得低下了头，看着凡间的锦觅，说天界的锦觅很有情趣，多有趣啊，不知将来她返回仙界，如何回想今日我与她的此番对话呢？

        润玉回到了他曾经和锦觅饮过酒的凡间亭台，他已经把锦觅赠他的昙花搬来此处，独处一人时，以炭火烹茶，静待缘机仙子的到来。

        《香蜜》的服化道特别良心，连烹茶的炭火都燃烧着蓝色的火焰，茶水是真正的香茶，沁人心脾。润玉斟茶之时，缘机仙子非见其人，先闻其声了：“今夜不见大殿布星，长夜失辉，好生无聊。”

        摄影导演给了含苞待放的昙花一个远镜头，让润玉与昙花迢遥相对，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润玉安然高坐，仿佛对缘机仙子的降临毫不意外，甚至是故意在等待她似的。远客到来，又是女子，润玉这翩翩公子的门面礼仪的做得足足的，他先请缘机仙子落座，后奉茶与她，同时不忘自嘲，偌大天界，知道润玉不在的，恐怕也只有缘机仙子了，开头一句，就把自己摆得很低，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注意润玉奉茶的手势啊，和奉予锦觅时完全不同，润玉这次抓的是这茶杯的上沿，缘机仙子为了能稳住茶杯，只好一手去托茶杯底部，一手去扶茶杯的边缘，这也符合缘机仙子的身份，她毕竟只是上仙的身份，也夜神大殿是天帝之子，还早已位列上神，她只有双手去接茶杯的份儿。

        润玉说，仙子夤夜下凡，怕不止是跟润玉谈禅论道这么简单吧？润玉主动鼓励，让缘机仙子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想法。他是不喜欢兜圈子的人，也是坚毅果敢的人。

        缘机仙子立刻表明来意，我岂敢糊弄夜神大殿？此次锦觅仙子下凡历劫，天帝陛下严令众仙家不得干预，夜神殿下这次可是逾越了。

        缘机仙子是为了陛下的旨意自己前来的呢，还是受天后的指示前来制止夜神大殿的呢？这都解释得通。小鱼仙倌可是怼天怼地的嘴炮玉，不管缘机仙子是为了谁来的，撞到了小鱼仙倌的枪口上，就别怨小鱼仙倌步步紧逼，句句机锋了。

        理由一，父帝派仙子来看顾锦觅，可就在刚才，锦觅却险遭毒手，相比仙子也通过观尘镜看出那凶手绝非肉骨凡胎，不知这看护不利之责，仙子担得起担不起？

        你说你是奉陛下旨意前来问询我为何逾矩，那我来问你，你有没有执行陛下旨意不利的罪过？想必，你是通过观尘镜知道了我逾矩的事实，那你也应该看到，针对锦觅的，不是肉骨凡胎，锦觅差点魂飞魄散，我救了锦觅，就算有点逾越天规，但这不过是事急从权，陛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真的斥责我，反倒是你，若拿这件事去告诉陛下，恐怕反倒会背上看顾不利之罪，你可担待得起？说到底，我出手救了锦觅，还是卖给你一个大人情，怎么，你不谢我，反倒来质疑我了呢？

        理由二，父帝之命，润玉焉敢有违，仙子也有仙子的难处，润玉不欲深究，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润玉本想息事宁人，有人却偏偏意图不轨，说到底，锦觅毕竟是本神的未婚妻，她若真遭遇不测，纵使本神人微言轻，也绝不会坐视不理，纵使闹到九霄云殿，润玉也无所畏惧。

        你若是为了蓄意伤害锦觅的幕后黑手来质疑我，那我也不怕通过你对伤害锦觅的幕后黑手（也就是天后）表明态度，锦觅是本神的未婚妻，为了保护她，我无所畏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现在是天后意图不轨想要对锦觅怎么样，那就别怪我闹到天帝陛下面前，纵使本神人微言轻，我也必然要把事实公诸天下，天后势力再大，还不是在天帝之下，只要让幕后黑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润玉不惧两败俱伤，身死神灭。

        缘机仙子立刻安抚夜神大殿，殿下言重了，没有人敢害殿下的天妃，何况天帝钦命，缘机自当尽心。

        注意哦，缘机仙子称呼锦觅为润玉的天妃，润玉默认了，因为他此时还不打算夺位嘛，锦觅嫁给他，名分上只能是天妃，比成为天帝的旭凤的正妻天后低一等级。后来，润玉下定决心夺位以后，他就想好要让锦觅成为他唯一妻子，也就是天后了，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做，一切我都已经完成了，你只要享受天后的尊荣，和众仙的叩拜就好了。

        听到缘机仙子说她肯好好看顾锦觅，纵然小鱼仙倌并不十分相信这份真心，纵然小鱼仙倌并不相信缘机仙子有好好看顾锦觅的能力，他也顺水推舟，就此揭过了。毕竟，他的对手，不是缘机仙子，而是想要杀死锦觅的天后。

        理由三，最后再提醒仙子一句，锦觅除了是本神的未婚妻以外，还是先花神与水神之女，就连天帝陛下也对她另眼相待，此番历劫，说破天不过是为了破格晋封锦觅为花神，虚应故事罢了。若未来花神真有个万一，天帝陛下必定从严追究，仙子以为，最后这口锅会由谁来背？到那个时候，又有谁能站出来，保得仙子清泰无虞？仙子聪慧，哪只眼该睁，哪只眼该闭，想必仙子早已成竹在胸。

        小鱼仙倌说，不要以为锦觅只有我这位未婚夫为她赴汤蹈火，锦觅是先花神与水神之女，水神待锦觅如何自不必说，想必你也知道，天帝陛下对先花神情深义重，故而对锦觅也是另眼相待。你别看现如今的锦觅只是一个小小的花界精灵，但是她作为花神之女，承袭母亲的仙位，本来就是理所应当。锦觅之所以下凡，也不过是天帝想为锦觅破格升为花神找个理由罢了，未来上神阶品的花神若有个万一，水神仙上和我自是不依不挠，定然要找陛下讨个说法，陛下若不敢动天后，会推出谁来做替罪羊？你觉得天后为了摘干净自己，会保全你？没有那一天，自然最好，以防万一，我再下凡保护锦觅时，仙子也不必再来和我啰嗦；若真有那一天，你只有及时指出天后伤害未来花神的证据，才能换得我与水神仙上保得你清泰无虞。

        说完这些，润玉也摆出了强硬的姿态，天色不早，仙子请便。说完拂袖而去。这是润玉头一次在仙人面前露出不管不顾的强硬姿态，他再也不是那个与世无争的夜神大殿，为了保护未婚妻，他真的什么也做得出。

        缘机仙子你不是站在天后那一边吗？现在我就来告诉你，未来花神是天后都动不得的人，因为她有我、水神、天帝陛下在她背后加持，你只有好好保护未来花神，与天后划清界限，才有可能保住自己的仙阶与权位。

        这时候的润玉还没有黑化呢，他只是在咄咄逼人的天后面前消极防守而已，相对于下凡只是为了和锦觅谈恋爱的旭凤，润玉对锦觅的保护更多。润玉真是天生的政治家，嘴炮无敌，丝丝入扣，还有理有据，不仅能拿事实来怼人，还能拿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来怼人，甚至，他连如果锦觅受到伤害，如何把天后绳之以法的关键证人——缘机仙子都争取过来了。这样的润玉，若是下定决心报仇，谁又能阻挡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