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春天浮动的声音,静静的风也时常令我躁动不安。
记得老家的白杨树花开了。嫩绿的像一个个悬在空中的毛毛虫随着风唱着,欢吟着。姿态优美且安静。我细心体味生命的那一份安详和柔美。直到我寻找那样长久不舍的力量。也成为了我生命中新的轨迹里浮动的声音。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代。我特别喜欢家门前的那一片地。七月流火,太阳烈的人脖子和胳膊火辣辣的疼。一地的玉米。地里长了两棵白杨树,笔直的干,像个俊俏的男人。妈妈有时也把我和姐姐放在白杨树下乘凉。我有时候会抬头看着沙沙声响落下的白杨树花,嫩绿色的,软软的。
我十岁那年读了四年级,在那棵树上刻下了我的名字。
我几年前,那棵白杨树被爸爸砍了。可我心里依旧记得那棵白杨。又仿佛它是时间里永恒之间的一种平衡。就像一种舍不得放下的归属感。我甚至不明白那棵树所存在的意义。直到妈妈得了肺癌去世的那一刻,以及我在妈妈临死前的那段时光里,一直都是在却懦的内心深处选择逃避。爸爸因此骂我,妈妈呼吸停止了!再也不会动的时候,我才浅浅的理解到死亡是一段生命的消失,是永恒的停留。在爸爸选择找风水师给妈妈看坟冢的时候,我莫名的想到了那两棵白杨树,记得春天树上挂满的绿茵茵的白杨树花,白杨树花特别像那种浑身绿色的毛毛虫。十来丈高的白杨树,英俊潇洒的像个男人。我跟爸爸说把妈妈葬在那里吧!爸爸说,妈妈生前就喜欢那块地。绿油油的包菜,是我们小时候捉蛐蛐的好地方。如今已经成为妈妈一个人的家。妈妈就那样一个人孤零零的被深深的埋在土里,四周都是坚硬的水泥砌成的外围。爸爸听风水先生说前面的地势太高,索性爸爸请了工,把前方一大块地上的土都挪走了,花了整整三个月的工期。工期完了,我的心也变得安定了。白杨树不在了。还是会记得妈妈和爸爸在傍晚的时候抢着种土豆。
晚上在梦里还是会看到那一片绿油油的包菜,笔直俊俏的像个男人的白杨树。
听老人说生命是来源于土里,庄稼就是土里冒出芽儿来的。人死了,就必须要一坯黄土盖住。听说土里的温度会让活在世上受苦的人多少会觉得幸福。
那深秋的冷风,终究还是让枯萎的白杨树花零碎的随风轻轻舞着,飞扬着随着,风欢吟着。也终是去了土。那一种安详柔美的生命不停歇,不会流逝,成为就心底深深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