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心随季节渐暖。
冬末春初,久违了的春风给这沉闷的世界带来了喧闹,令人神清气爽,真想找点乐子兴奋兴奋。
无奈今年春节禁放烟花爆竹,天地一片死寂。
盈眸是愁域。
不经意间,
阳台上那盆墨兰,从土里冒出五根花茎,花茎上缀满紫红色的蕊,
那情形,那派头,
完整整一个蓄势欲绽,含苞待放的情景。
我的墨兰花开了,
这是个不小的喜讯。
它不仅仅打破了这个节点的沉寂,给予我的世界带来馥郁,温馨。
更重要的是,
它用怒放的态势,向世人证明,
三年中,沉寂默默无闻,并非是闲散慵懒,无所作为,
而是蓄势,是修心养性。
说实在的,对于如何养好这盆兰花我没有多少信心,因此对她也不像往日对待其它花卉那样精心侍弄,那样上心。
有时事情一多,一连几天也顾不上看她一眼。
只是偶尔发现花盆里的土太干了,才会想起去浇些水。
在我的“冷落”和“漠不关心”下,我意外地发现这盆墨兰非但没有出现衰败的迹象,反而生长得很好。
叶片苍翠挺拔,如剑一般傲然直立,最上端的叶片向外恣意舒展着,袅袅婷婷,绿意盎然,给小小的阳台平添了几分温馨和雅致。
欣喜之余,我不禁开始留意起这盆墨兰来,但依然还是很少去伺弄她。
也许是天性使然,我对花的喜爱由来已久。
不分种类,不论颜色。
绚丽多彩,婀娜多姿的我喜欢;
清丽可人,含蓄婉约的我也喜欢。
犹喜墨兰,
完全是因为农历旧的一年将终,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喜庆的立春节气和新春佳节即将到来。
墨兰花开,幽香满室,
更因墨兰的墨字与心晕开,以墨为字为词为句,
写在风里,写在雪上,写到兰心;
甚至与安静的光线明亮的时分挥毫泼墨,
或浓或淡,
随心的与兰与世端然相见。
一缕缕淡淡的幽香与我为伴,
长驻我心。
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墨,每个人都有自已心中的兰。
墨兰只不过是兰科的一种地生植物,只不过品名与时令花开触动了水影般幽静的香息。
只因墨香的存在,让兰人不由自主地频频呼喊着墨兰。
因为墨兰于我蓄墨已久,
与兰黄昏的无限凝墨,
与兰坡无边的水墨万物,
与之共生的我与世间有墨兰的契合。
墨兰,身为草而不甘心平庸。
以草的姿态光阴入画,
以草的坦然与我对白;
与阁楼里堆放的兰卷与蝴蝶慢飞;
而与这浮世的起伏将至黄昏的花影,纸里春天的遇见。
一片片向上的叶子,
预示着绝不靡弱,
勇敢,坚强。
只要有阳光,雨露和土壤,
不论天南地北,
不管未来怎样,
依然保留善良的本质,
大度,宽广。
让人温馨舒适,
令人留恋难忘。
明末清初书画家石涛赞墨兰:“根已离尘何可诗,以诗相赠寂寥之。
大千香过有谁并,消受临池洒墨时。
丰骨清清叶叶真,迎风向背笑惊人。
自家笔墨自家写,即此前身是后身。”
于此,我的墨终将留在兰坡,
终将与斜阳外,
山水内,
与心有暧香的你以墨为诺,
朝朝暮暮,心契无言。
这盆墨兰让我重树了养花的信心,也让我有了些许感悟。
“精心”养花却是无花,“漠然置之”却收到了意外的惊喜。
看来,有些事太过“精心”未必就好。
我们养花,总担心花长不好,一会儿浇水,一会儿施肥,早晨看看,晚上摸摸,甚至一天看几遍。
这样养花表面上是爱花,实则我们对花的爱却成了花的一种负累,她又怎么能很好地生长呢!
该放手的时候要学会放手。
生活中那些我们越是珍视的、牵挂的和挚爱的东西越要学会放手。
放手,是一种智慧;
是一种淡然和释然;
是一种风度和境界。
也许,只有我们学会放手,
才能满怀欣喜,
静待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