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打发走小雯不多久，母亲就打来了询问电话。
“怎么样？儿子，小雯喜欢你吗？”
“妈，儿子出马，哪有不成的事情？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
“哎呀呀！还是我儿子厉害。你不知道，小雯相了多少次亲，就没一个看上眼的。妈虽然对你有信心，可耐不住人家漂亮呀！行，等哪天有时间，你带小雯回来，让你爸瞧瞧。嘿，你爸看了小雯的照片，啧啧称奇，一口咬定咱家就没有那个福气，除非小雯的脑袋被驴踢了，哈哈哈……”
想起母亲畅快的笑声，乐言心中打起鼓来。小雯的想法没有毛病，同时解救了他们。可双方的父母怎么交代呢？总不能一直打马虎眼吧？
他给小雯发了条消息：“我妈听说你喜欢我，高兴坏了，说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小雯回了句：“我妈也这么说，她们怎么都是同样的想法？要不往后拖拖？”
“拖是要拖的，可咱们打的是持久战，媳妇见婆婆这出戏肯定是要演的。”
“那就说太忙，只能这样了。哎！真是麻烦。”
乐言将手机揣进兜里，端起放西瓜的盘子，兴冲冲往楼下奔去。
此时的太阳已近西沉，红色的天边漂浮着一朵镶着金边的云朵，风也有了几许凉意，吹在身上让人觉得十分舒畅。歪着脑袋的榆树，枝叶勃发出活力，将树叶一点点向上抬起，吸收着来之不易的清凉。
乐言把自己的马扎放在树下，拿起一块西瓜慢条斯理咬了一口。他喜欢在傍晚时坐在这里，望着天边的夕阳，还有以不同样貌归家的身影。
先一步坐来到这里的牛老，正出神望着自己摆下的棋局。他闻到了西瓜的香甜，扭头瞥了乐言一眼，随手拿起一块吃了起来。
“豁，这瓜不赖嘿！搁哪儿买的？”
“路边摊上买的。”
“哦。来，咱下一盘。”
牛老八十多岁，身子骨硬朗，一年不出几次毛病，现在退休在家，孩子都搬进了城里。儿子几次让他搬过去住，牛老不肯，说在这儿习惯了，到城里谁都不认识，太无趣。他听几个老伙计讲过，到那边本来挺高兴，可时间久了才明白，邻居之间关系很疏远，你主动跟他们亲热，他们虽然没有怠慢，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人觉得特别别扭。牛老耐不住寂寞，听了这话更不肯去了，其实最要紧的还是小区里，老年人组织的舞蹈交流会……
乐言打趣道：“我哪有您这样的闲情雅致呀！还是安心吃瓜的好。”
牛老皱眉道：“嘿，你这小子，话里有话是吧？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看不惯我们这些老家伙，觉得我们以前没有付出太多，到老了却能享受最好的待遇，是不是？别跟我装糊涂。你知道以前工作是什么样子吗？当时的国家处在什么样困难的环境中吗？我们又为此付出了多少你们知道吗？你们只抓着眼前的不放，看不到别人曾经的付出，操不操蛋？这么跟你讲吧，如果把当初我们工作时的负荷压在你们肩头，就你们这群羊粪蛋子，一个个还不得被碾得稀碎。现在的社会这么发达，为什么？难道不是老一辈工作者打下的基础？你小子不懂得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真是岂有此理。”
他越说越气，将右手拿着的棋子拍在棋盘上，一手拿起一块西瓜，大口吃了起来。
乐言听完牛老滔滔不绝的演讲，再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自禁咽了口唾沫。看待问题确实不能只站在单方面的立场，这样得出的结论必定有失公允。跟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掰扯道理，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他赔笑道：“对对对，您说的没错，他们哪里懂得以前的工作有多难呀！现在工厂有现代化的设备，不费一点力气，以前那可是全靠体力劳动呀！”
牛老听了很是欣慰，道：“嗯，这话中听。你这西瓜真不错，但要是冰镇过就更好吃了。哎！对了，刚才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从咱们楼走了出去，你认识吗？”
乐言猜他说的是小雯，尴尬道：“我哪里认识什么漂亮的小姑娘呀！您真会说笑。”
他在心中暗骂：“老小子，这么大岁数也没个正形。”
牛老点头道：“倒也是。乐言，不是我说你，应该努努力了。昨天我还和……咳。哎！对了，隔壁楼刘小凤的孙女跟你差不多大吧？她样子虽然不咋地，可好歹是个女的呀……”
乐言赶紧插言道：“牛爷爷，其实我有女朋友了，多谢你的好意啊！”
“是吗？长的怎么样？记得带过来让我给你把把关。”牛老眼中闪过惊奇与期待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