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基友让我写梦,第一个说的是写梦。我也第一个想到这个,那就开始吧。
开始了。
公交车马上停靠到站,隔着车窗,我看到了熟悉的建筑——如一艘宇宙飞行器。
“就是这里了。”我高兴起来,招呼同伴下车。
重庆的天依然是一片白光。
我们拖着行李箱,走在干涸的河床上,我觉得有些像走在大峡谷里。看着照在峡谷上的白光,一瞬间有些怀疑起来——这里曾经应当流淌着江河吧?何时枯竭的?是了,嘉陵江前几年枯了,我想起旧报纸上的内容。
河床上没有其他人,我们朝宇宙飞行器走去。
同行的C君曾带我来过这里。而今这里已有了许多变化,在河床上,紧挨着宇宙飞行器,建起了一所幼儿园,以及高档的商店。但大约是因为暑假的缘故,广阔的幼儿园娱乐设施如今成了孤零零的两个人的独占。不像我小时候时是滑滑梯跷跷板一类,高速发展的现代的幼儿设施也大不相同了,我们穿过一片绿色的塑料的斜坡,斜坡上均匀地分布着半球状的凸起。我们经过关了门的商店。
我们曾经走过很多很多地方,比我之前走过的重庆所有的地方加起来还多。我们走过天上的积雨云,江上的水滴桥,川流不息的马路,春天开满了油菜花的田野,紫藤萝瀑布倾泻的夜晚,宇宙飞行器,寒冷的空气,腊梅的幽香,湖面的歌声,连绵的青山。
在我的回忆里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但很久以前,C君说真抱歉他将不会再走下去了。
他说的是对的,诸多问题被埋藏着,还有横亘在我们面前巨大的人生,我无能为力。他说的是对的可我十分痛苦,我不愿接受,所以不愿原谅他。我不愿接受可我依然要与他告别。不被接受和原谅的C君显然不大愿意再见到我。
漫长的告别。
直到渐渐地我开始觉得我们可能要毕业了,从此便永远不会见面,他将永远不大愿意见到我。
于是我去与他和解。我们的和解很顺利,只是再没有如曾经那样说话。并非无话可说,但是无法言语。
而今我们又来到了这里。我们毕业离开这里的最后一刻,我将与他分别的最后一刻。
我们拐了个弯,我沿着旁边的水泥台坐下,“你的火车是几点的?”我问。
“十二点一刻。”他看了看手机,“等到家了,我要给A盛一碗白米饭。”
A是我的名字。
我一定是不自觉笑着的。
“跟我回家吧。”熟悉的声音说道。
白色的天光恍惚起来,他的形体、他的颜色、他的气息涌动着。
离开前的最后一刻。
醒后记:
醒着的时刻里,现实里的现在,我已不再有关于他的关于爱情的愿望。他也不会在毕业时让我跟他回家。这个梦算是给曾经的我一个补偿吧。
尽管我已不再有关于他的关于爱情的愿望,但与他一同时的时光无疑是不会再有的,我再不会和一个异性在谈话间度过如此多的令我如此兴奋喜悦沉浸的时光,我大概快要确信这一点了。
那段时光如夏天夜空里的银河一般曾流淌而过。我回忆并怀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