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门而出,四扇大门被我撞翻两扇,接着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我一个纵身直接拍到了门前的泥水之中。
外面的人看到我的样子也被惊的不轻,反应过来后有几个人赶紧走过来把我扶了起来。
我抹了一下脸上的脏水,然后上气不接下去的叫嚷着。身边的人都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只好用手使劲得指了指我身后的方向。
所有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出发”,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过来。
这个声音是没有夹杂任何感情的,但是你听着就会觉得很熟悉,但是细细品味之下就会又觉得无比陌生。
我还没有缓过神,就感觉有一股冷气从我身边闪了过去,我侧目一看,就看见一个穿着雨披戴着帽兜,脸色显得很是苍白的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所有人也都开始行动起来,赶着马车朝着村西头慢慢驶去。
一路无话,这一走就是6个小时,期间虽然休息了几次但都非常短暂。现在是凌晨5点,安常理东方已应破晓,但是眼前依然是漆黑一片,这种黑是发自黑暗深处的黑,就跟墨汁一样,有种非常粘稠贴到身上得感觉。
整个山路非常的崎岖,经过暴雨的冲刷非常泥泞,甚至有几个地方出现塌方,而且不能绕行,必须动手清理通顺后方能前行。甚至有几次差点连车带马一同翻到路边的深坑,好在人多力量大,硬生生的将车拽了回来,非常的惊险。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这时眼前已经没有路了,几乎是走了很远才发现此路不通,然后又要折回去重走,这时有人开始牢骚,但是迫于无奈,路还是要走的。
马累了需要休息,这会我才把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虽然穿着雨衣但是依然还是被雨水打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湿乎乎的非常难受,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洗个热水澡然后再睡一觉。
老铁从车队后面摸了过来坐到我身边,我现在懒得理他,烦的要命,老铁也知趣,没理我只是坐在我一边也不离开。
“你他娘的,有你这样坑坑自己兄弟得吗?”。
我打破僵局没好气的跟老铁搭话。
老铁一脸无奈,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了一句“对不住了啊”。
我摇头苦笑,心知这种情况他也是始料未及的,于是转开话题问他说,“那个领队的是谁啊,是人是鬼?”。
老铁说他也不认识,只知道是刘胖子的人,熟悉的人都管他叫老阴。
我说“那你也没跟他套套话,了解下情况什么的”。
老铁哼了一声,“别提了,你知道的,我最擅长的是什么啊”。
“坑兄弟!”,我打断他道。
老铁哎呀一声接着说,“我老早就去套话了,但是这位爷不爱鸟人,我特么有什么办法”。
我抬头看了看天,没有透亮的意思,于是又问老铁这是什么地方。
老铁低头算了算,然后说,“现在已经全是原始森林的复地了,这地方没人来,所以容易出大墓,古代人都会算,能算准这地界几千年不会被发现,真是厉害…”。
我见他要嘴里跑火车就打断道“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你知不知道具体在哪?”。
老铁没直接告诉我只是说,快到了,估摸快点走再有个三四个小时差不多了。
老铁给自己点了根烟接着又说“我听六爷说那个地方叫「回龙谷」,但是我觉得吧,这个名字十有八九是他根据地形自己起的。三个月前就有人把地图送过来了,六爷破解的时候说那个地方龙去了都要回头,那是死路一条,世界的尽头,所以叫回龙谷”。
我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这里是广西境内,但是凭直觉我们一直在往西南方向直行,之前落脚的村子就已经很接近云南的边境了,再往南是越南,我们是在一个三角区内。这个地方看似偏僻,但是国境线的方圆几里肯定会有部队驻军,想必常六爷并没有那种魄力在兵哥哥眼皮子底下造次,那么我们的最终目的应该是临近云南的边境。
转念又一想,云南是有群山,可大多都是丘陵,并非是高峰大山,如果真像老铁说的那样,常六是通过地形脉势为陵墓所在的地方命的名字那可就有这矛盾了。“回龙谷”,龙都飞不过去的,那起码是高耸入云的高峰,但是这里绝对没有这样的高峰,难道是他搞错了?
正胡思乱想着,前方队头传来一声吆喝,声音通过雨水传过来的音效非常诡异,就像被什么力量扭曲了一样,听起来非常得不舒服,瞬间打断了我所有的思路,可能其他人也跟我有一样的感受,都不愿意再听到这种声音,都纷纷起来,缓缓的向着前方前行。
接下来的行程中又休息了两次,但是都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这里暂且不去赘述。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雨依然还是下的不停,天还是无止境的黑。这时队头停了下来,我坐下来揉了揉脸,然后打眼向前看去。
远处闪烁着几点灯光,忽明忽暗,灯光透着雨水折射出来的光彩琉璃斑斓,可能平时我们看惯了不觉得什么,但是此时此刻那种景象竟然给人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接着有几个人爬上马车,然后搬下来两个木头箱子,箱子上的锁根本就没钥匙,哐哐几下便被暴力拆除。接着有人从里面往出拿东西,我打眼一瞅,取出的东西都1米来长,全部都包着油布纸,尼玛,这不是枪吗?难道大老远给我们折腾来是为了一场火拼?!
老铁像斯瓦辛格一样,一只胳膊夹了一把枪然后走过来扔给我了一把,我看着他的扮相,心说你特么以为我俩是魂斗罗呢?
老铁很快的拆开油布纸,自行检查一下,然后一拉枪栓对着我这边开始瞎瞄。我赶紧回避,然后张口大骂,“你悠着点,别尼玛给我崩喽”!
老铁收起枪嘿嘿一笑道,“铁爷我再虎也是有分寸的”,他敲了敲弹夹,“没上子弹呢”。
我也把油布纸拆开,我从小从军区大院长大,所以对枪械相对有些了解,这应该是70年代前苏联淘汰的一批退役枪,没想到这帮人路子这么广,这样的货都能进博物馆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淘到手的。枪保养的还算可以,但是过保了,不知道使用起来会不会卡弹或炸膛。
我把枪放到一边问老铁,“这是要背着国家打越南猴子去吗?敢死队看多了啊?”。
“呦,你还真别说,这次带这么多武器有一部分还真是防越南人的,这块地界乱,偶尔会有越南人偷渡过来冒充绿林好汉,还有一部分是…”,话说到一半,前面又有人开始吆喝,所有人起身,又开始赶路。
我跟老铁互相搀扶起身。
“这些枪主要是下斗用的”,老铁一边走一边小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