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午饭时,接到电话,是运剑打来的,说小哲在医院检查,让我去一下。
匆忙到了医院,小哲与大娘都在。运剑说血常规报告血小板太低,小哲有些心慌,开不了车了。
我把车开回去,急忙收拾行李,急急往徐州赶,希望能在当天做骨穿。
到了二院,找之前介绍的大夫,却在开会。在门口等待时,小哲已疲累不堪。让他在座椅上坐下,直到五点半,开会完后,到大夫办公室,小哲说了情况,大夫说明天一早做了骨穿再说吧。
当晚住下,小哲已不太进食了。
元旦时候,老大、运剑、老翟我们在小哲那里小聚,我还带着他去孙楼买羊头肉,未果折回,去刘王楼接了老大。丰砀路难行,还咬了车的底盘。
吃饭时,四人喝了两斤酒,小哲吃了一碗鸡汤、一个鸡腿、一碗羊肉汤。我们聊起来,小哲的康复是个奇迹,一桌的欢喜。
第二天一早我送他去医院,然后去加油。再去医院时,小哲已做完检查与骨穿,坐在病床上休息。下楼时已虚弱的走不动了。到一楼大厅时,小哲让问下可不可以借下轮椅,工作人员说要交押金租的。我便搀着他打车去酒店,他倒在床上气喘吁吁。
打电话联系了老同学托关系,下午去取检查结果。骨穿报告的工作人员,问了下小哲哥哥一些情况,然后把报告打了出来。报告结论郝然在目:病情复发。
小哲与小哲妈妈在酒店焦急等待,中间小哲一直打电话,我与大哥商议,先不说了吧。就告诉他,还在找大夫,等大夫看完报告再回复。
等了会大夫,终于来了,问了大哥病情,只说安排住院,要么化疗,要么移植,你们考虑吧。
我与大哥在归程中说,瞒不住的,他会看,对他的病情也了解。回去后,我把报告给了小哲。小哲看了,一言不发。
大娘焦急问我,我说疑似复发!大娘泪在眼眶里打转,瘫在了床上。
我说,之前大夫也说过无能无力,不也一样康复出院?!这些疹断,也不见得准呀!
我们考虑到底去北京,还是杭州,抑或是在徐州。
最终的决定还是要看小哲。徐州方便、北京血源充足、杭州下药柔和。小哲说,还是去杭州吧。
当夜挤在一间屋子里休息,小哲难受一夜。
第二日一早,Z一家来看小哲,我把大娘叫出来,让Z与小哲单独聊了会。小哲兴致很高,情绪也转好。
大表哥把行李送来,吃过午饭,便启程去南京。高速走的安徽,到南京时天色已晚。老大已把酒间安排好,小哲躺在床上,晚饭也没吃。
我送老大回去,两人又在外面饮酒谈天,感慨命运捉弄。
次日一早吃了面与老大我俩去接小哲,楼下时接到大哥电话,说小哲状态太差,已走不动了。
见到小哲时,他躺在病床上十分虚弱,昨天晚上给他带的饭也原样地放在那里,大家都站在周围,小哲说,给我叫辆救护车吧。
我拨了电话,工作人员说,不出省的。我们便商议着让小哲躺在副驾。老大说,决定了别拖了,赶紧走。给小哲穿好衣服,把他背在一楼,安排他躺好,终于发动车子,一路疾驰。我和大娘、大哥挤在后座。大娘一会给小哲量体温、一会给递水。小哲躺着一言不发。
快下高速,车却堵了。表弟在应急车道上前行,终于到了医院,叫了轮椅,到了十二楼,大夫说没有床位,小哲在椅子上坐不住,找大夫安排在临时的检查室。杭州的同事提前办好了住院手续,与小哲打了招呼匆匆告别。
住进去时已下午三点多钟,无菌病房里,三个床铺。小哲在最里面,玻璃窗外能见到西湖,但天灰蒙蒙的。护士来打了针,大夫安排作了检查。大哥前后跑着采买用品,大娘心焦地在床前照料。表哥也到了。
小哲呼吸着氧气仍然不太讲话。表弟晚上赶回南京,我们去外面买了被褥,坐下吃饭时闲聊,喝了些酒,聊起来却心情沉重。再回去带了些饭。我晚上便睡在了病房。
第二日一早送小哲去检查,在检查室前小哲瘫在了椅子上,大娘在后面怀搂着他。小哲气喘吁吁地喊,娘,我受不了,赶紧回去吧。把他架在病床上,叫了大夫。大娘又吓又心疼,噙了两眼泪。
是夜,老九由上海赶来,与小哲打了招呼,我两坐下来喝了半斤酒。再赶回病房,小哲爸爸已到了,楼底下碰面,小哲爸爸未开口已是两眼泪。我俩不忍,让他早些休息。
那一夜,我与老九在西湖边徒步,见识了断桥残雪、平湖秋月,聊起来人生如梦,过客匆匆。回去时已凌晨了。
第二日早饭毕,去医院,小哲状态好转了些。坐在床上与他聊起来,说起前两日状态,说他眼前发黑。
他便让他父母出去,让我取了纸笔,在老九与我跟前立了遗嘱。
我说你现在写这个也太着急,安心养病。小哲苦笑了下,说写吧,写完了就可以放心看病了。
正写着,来了电话,是Z。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小哲笑说着,有照片,可以看我照片呀!我眼睛一湿,差点落泪。
等我和老九出去,大娘不放心,问起来小哲我三在说什么事情,老九拿出资料,说是办一个手续,二老才放心。
中饭后,我两驱车回宁。临别时小哲爸送到电梯口,说着说着老泪纵横。我俩无法安慰他,只说有什么事情再打电话。
到宁时已下午六点,见到老大,一起去了明皇城遗址。一片废墟上起了公园,无尽萧索。
坐下饮酒,聊起小哲,说起世事,竟自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