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霜降

（3）游戏的法则

阿苏的时间很紧张，她很忙，忙着写书，忙着做家教，忙着参加团队活动。偶尔还会来看我们的比赛，只是那段时间我的大腿拉伤，只能和她一起在观众席上。此外。她还带着一个名叫嘉嘉的女孩，惠丽也会在场，山太有时也会带着小美一起来，那段时间好像很开心，许多人聚在一起，快乐的一塌糊涂。

球赛结束，我们一起宵夜。女孩里面小美最活跃，惠丽最漂亮，而林苏无疑是最聪明的，她总在需要说话的时候说话，需要安静的时候安静。这里面只有嘉嘉似乎总保持安静，她很少说话，一直在看着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或者看着墙脚。嘉嘉的样子很柔弱，总是可怜兮兮的样子。山太开玩笑说，越看越像林妹妹。我没记得嘉嘉说过什麽话。更多的时候，她更像我们的一个生活秘书。

宵夜完毕，山太和小美总会搭阿健的车和惠丽一起离开。我们和嘉嘉三个人是一路。我和阿苏走在前面，嘉嘉一个人在后面。有时，林苏会故意放慢脚步和嘉嘉说话我们三个人并肩而行，我和嘉嘉一边一个把林苏围在中间，林苏说我们是哼哈二将。这样的散步有些意思，但是总觉得两个人会更亲密一些。而且聊的大都是学校的事情，什麽考试啦，选修课啦！导师之类的，毫无趣味！

送她们回到学校，我自己打车回来，在阳台上用望远镜看星星。

一次见到阿呆说起三个人散步的事情，阿呆说，你应该考虑考虑我，或许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阿呆变得不呆了。我打电话告诉林苏，说要介绍男朋友给嘉嘉。

林苏问，是谁？

我说，是一个优秀青年，未来的中国十大杰出青年。这句话在几年之后不幸言中。阿呆真的得了这个奖。我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那次约会更像是一场闹剧，地点是一家咖啡厅，可是男女主角都是第一次来咖啡厅，后来阿呆说那是他最耻辱的经历。也许从那时起，他就有了一颗狮子般的心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不是很熟悉，总之是失败了。

林苏说，阿呆这个名字没叫错！

一个月后，嘉嘉有了新的男朋友，退出了我们的聚会。林苏说，找了一个有家庭背景的，祝她好运吧！我不明白这话的意思。林苏也不解释。总之，有段时间嘉嘉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可帮助自己。我想，阿苏大概是苦过的孩子，所以她很努力，也变得与众不同，但阿苏不会刻意展现自己的努力。阿苏说，她记得一句话，人不要可怜自己，那是最可怕的事情。所以她幸福的努力着。有时候，我觉得她很辛苦，约会的时候会显得很疲倦。我说笑话给她听，我很希望她放松一下，何必那样紧张呢!。

我说：“你不能歇一下吗？大学生活就是享受青春的最后一缕阳光。”

阿苏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笑了笑，笑容里有很多的意义。

至于我自己，除了一些论七八糟的想法就在美更多的事。功课那是累人的差事。而我又不喜欢。我总再说人生的日子很长，人总要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虽然自己学的是工程设计，但那不是自己一生的目标。我甚至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纸，大学志愿是一个青春的游戏，其实对于那是的我而言，有有什麽不是游戏呢。

游戏来源于小时侯的谎言，我们不认真的性格很早以前就已经确定了，为逃避处罚我们编织理由推卸责任。没有人告诉我们一概承担责任。后果是不用考虑的，我们只是觉得人生可以重复，可以反复，可以无休止的重复下去。就这样，一种很可怕的观念形成了。游戏人生。那不是一个潇洒的词语，我们少年的无知会成为一种沧桑的代价。这就是游戏本身的误区。现在道理永远是写在纸上的，单薄的会随时被风吹走。我在那时只是在认真的做一场看起来很漂亮的游戏。

4想家的女孩

在电影院里，阿苏坐在我的旁边，我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她的呼吸，她的身体就靠在我的身上，隔着薄薄的衣服可以感觉到她的体温，那是一种很细腻温柔的传递。在音乐的诱惑里，我开始有简单的欲望。那种欲望并不可耻，我只想拉着她的手。在所有感情传递的动作里面，只有拉手是最长久的。

那天上映的是《星语心愿〉〉，看到最后，阿苏已经开始哭了，她整个的身子靠过来，在漆黑的礼堂里，我听得到隐隐的啜泣声，已经有很多人被感动着，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人是一个很脆弱的动物，在感情的世界里，童话是最被需要的。

出了影院，我们开始手拉手走在校园里。这是我想起我们以前追逐似的散步。那是一个很适合约会的季节，秋夜的风更像是亲人的安慰。更容易使人想家。

坐在林间的长椅上，阿苏说起她的家。

那是一个荒凉而又古老的历史老城，伫立在千年的丝绸古路之上，那是一个苍凉空旷而且伤痕累累的城市。阿苏说，城市的美在于它的厚重，几百甚至几千年积攒下来的东西生长在骨子里了。哪怕是一个废墟，也是有灵魂的。我是第一次听说废墟也有灵魂。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消亡，只有暂时的消失。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于一次感情都是如此。

阿苏描绘的是一座历经沧桑却又百折不挠的的古城。她说，当夕阳将要落下去的时候，最后一抹阳光还停留在古老的城墙之上，你站在高处，极目远眺，仿佛有汹涌的洪流冲击着你，这时你已经站在历史的远古，在做一次历史的洗礼，那份感动，那份对历史的觉醒，是在大城市里无法体验的，

她坐在那里完全沉浸在家的回忆里，目光一直向着对面的那盏路灯，仿佛那盏灯里包含了一切内容，灯光的颜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高吊起来的柚子。

我不喜欢历史，总觉得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也没有伟大的使命感和沧桑感。我现实的像一头猪。什麽洪流呀，什麽古老城墙呀。什麽感动呀，都没有转移我的注意力，我只关心眼前的阿苏，关心我们之间的未来。我总觉得哲学家只会抱着马的屁股痛哭流涕。这样也能改变世界吗？

阿苏已经远离了眼前的这个世界。她想家的时候更像是女人，那是真切的思念。

我们就这样用语言划定着一个世界，一个只属于我们的世界。无论梦想和回忆都交织在一起，然后像扯开的线团一样伸展开来。

关于拥抱已经是认识之后很长时间的事了，秋天已经结束，树上的叶子开始一片一片无停歇的飞舞，楼群和街道在飞舞里逐渐瘦削下去。阳光也一天比一天远，阿苏不再开窗子。校园和街道上的人逐渐少了起来，冬天的来临时人们减少了在路上停留的时间，甚至有一些人开始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