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伟平
前阵子因为二代身份证过期,回老家补办证件小住了几天,无意中看到了儿时在白粉墙上画的铅笔画,拜托那堵墙它们才得以保存。
那是1999年,震惊全国的大洪灾后的一年,那年村里刚刚用上电灯,朴树悄悄发了专辑《我去两千年》我后来很久才知道,去学前班的路上我和同学打闹弄丢了一只凉鞋,班上那个热衷体罚学生的女老师和做不完的数学题都让我感到恐惧。也是那一年,我们家住进了粉刷一新的新房,没有蜘蛛和鼠妇的红砖房,在蝉声绕耳的夏天,在放学归来的午后,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冒着第二天交不了作业的风险,在墙上偷偷画了数不清铅笔画。
这些画有的来自课本插图,有的来自杯碟图案,有的来自床单被褥,有的来自糖果包装……那是我第一次尝试画画,那里面有我有生以来画的第一幅画,也是那时起,我喜欢上了画画,在后面无数个日夜,它像一束光照亮了我漫长混沌的学生时代。
现在是2019年,上一个十年不是1999,而是2009,2009年,我在离家七十里远的县城上高一,也是那年寒假,我在镇派出所办了第一张身份证,如今它遍布划痕已经失效,新的身份证已经拿到手,生活还在继续,一切都在缓缓推进中,日子变好了还是依旧艰难,我不知道,只恍惚听到有人在耳边喊,船开了,船开了。
船开了吗?
开了。
去哪儿?
未知。
附上小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