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读琳子老师的诗就像看见一个赤脚的孩子晒太阳,将自己的身体裸露给田野,轻盈舒适地走向世界。赤子之心即一念之本心,能够摒弃尘俗,而在这个一切要求速度的时代屹立,这似乎格格不入。
《花朵里开花》,这是我看的第一本琳子老师的诗集,隽永的钢笔画像是来着故乡的漩涡,有雏实的燕,有成熟的豆荚,等等。在我的眼里,琳子老师偷偷将诗寓寄在画意中,自己悠闲地咂着清茶,任“画”朵里开出诗来。读琳子老师的诗和画,就像看见一只斑斓的猛虎似春天一样带着汹涌的花开,带着万物复苏的熙攘,又可以闻到蜜蜂裹着花粉的翅膀。诗中有很多不起眼的小昆虫,如小蚂蚁、甲壳虫、羊羔儿,看得出诗人和我一样来自忠实的大地,只有真正弯下腰,俯下身的人才能把小动物的全貌展示给我们。依赖自然,归附农田,放不下手里的锄头这是农人的天性,也是千百年来诗人的共性。当我孤独的时候,无力面对涨潮般黑压压的人群时,我不会选择去游乐园得到欢乐,我会更加乐意头靠着老家门口的大槐树,听一听邻家老爷爷叼着烟斗说故事。
《花朵里开花》,是一幅画,也是一本厚厚的村庄。通读下来,让我想到了刘亮程的《一个人的村庄》,村庄怀孕了,生了一堆孩子,孩子长大后,各自独立于城市一隅。琳子老师的诗中,那猫头鹰恐惧的哭泣更多的是村落的独立,随着时代发展而渐趋衰弱的村落文化。诗人的缅怀像一方阳光,高大又明亮,童年的老牛车歪歪扭扭,一垛垛似大地粪便的麦秸,会有肥沃的时刻。我们都坚信。
诗人也将视野投向了前路,那些未知的事物像出芽的麦苗,像正在发育的少女,值得渴望。
未见琳子老师时,我以为老师会是待字闺中,诗中张拔的生命力,难以想象诗中呆萌的蚂蚁、轻巧的蜻蜓是从一位年近半百的长者笔下写出。
村庄是一颗小青菜,被大公鸡、大母鸡吃掉了?诗人笔下汪汪叫的小狗是守护黑夜的,是用来增加安全感的,我们现在也会用垒高的院墙来保守老一辈的传统,而小狗只是用来宠爱的。
诗人眼中的相爱也是简单的,只要青梅竹马,拉过手,走到村头的小桥便值得托付终身。爱情是我们最原始的冲动,像余秀华老师在《我们爱过又忘记》中写的:没有抓住风的人/心头有结/我以为肉身挡风/一定能给你留出一条/狭窄的晴朗/我还是希望/一错再错。这也是我们出自内心的渴求。
我相信琳子老师还会像少女怀春般为我们画出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