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降临》这部片,引发了我两点思考,一个是关于语言,一个是关于时间。
语言###
当我们咿呀学语,清晰说出有完整意义的语言,一个字、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时,最美妙的时刻诞生了也逝去了。
在此之前我想象到人的大脑里一片混沌,就像站在浓雾背后,似遮非遮的太阳,突然从雾里探出来射出第一缕亮光,尔后阳光明媚,万物苏醒。我们享受着每个晴天的阳光,我们甚至知道每一天都会升起太阳,就像我们把婴儿学会母语看成满心期待的结果,而少有注意那混沌的意识在化作语言时一开口便一锤定音的瞬间。这让我不禁联想起电影里「七肢怪」用触角喷出看似杂乱无章的墨迹,朦朦胧胧,飘飘然然,尔后在一瞬间定格成文字的场景。
语言不是模仿得来的也未可知。
他们说:“来吧!我们要建造一座城和一座塔,塔顶通天,为要传扬我们的名,免得我们分散在全地上。”耶和华降临,要看看世人所建造的城和塔。 耶和华说:“看哪!他们成为一样的人民,都是一样的言语,如今既作起这事来,以后他们所要作的事,就没有不成就的了。我们下去,在那里变乱他们的口音,使他们的言语彼此不通。”于是,耶和华使他们从那里分散在全地上;他们就停工不造那城了。因为耶和华在那里变乱天下人的言语,使众人分散在全地上,所以那城名叫巴别(就是“变乱”的意思)。——《圣经·创世纪》
这是圣经里记载的世界上不同语言的起源。这个缘由是上帝深知语言的重要性,倘若人们操着不同的语言还能完成建造通天塔的艰巨任务的话,那么世上便没有什么是人们不能完成的了。然而人们分散在各地,几乎没有人能知晓世上全部不同的语言,人们没有联合,甚至建造通天塔的事,也没有人再提。世界是分裂的,从不同的语言诞生之日起。
语言确实是个奇妙的产物,语言背后又连接着不同的文化,文化背后又培育着不同的生活方式。分歧、偏见、战争、征服,每天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上演。影片里的设计有意让世界各国联合起来,分享语言、分享秘密,然后一起在新的共同的语言里,打开时间,看到命运。
电影里寄予了这样美好的期许,可以看做是对圣经里耶和华的回应,是人人仰赖耶和华的另一种风貌。
时间###
这次面对外星人,没有看到惊心动魄的星球大战,而是看到了人类的孤独。以跳出线性时间的维度,和抛开因果链条的方式,回观自己。
如果你从出生到死亡的画面历历在目,提前知道了结局,那么你对生活的态度会有变化吗?
伊恩说他希望改变遗憾的部分。
露易丝望向他,还是选择拥抱了已知的未来和不可阻挡的遗憾。
这是两种生活态度。
时间无论在人的认知里是线性的还是非线性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总有些东西比结果更重要,总有些过程放在记忆里更珍贵。
You can know a lot about communications and still be single.——《降临》
就算懂了足够多的语言,足够多的沟通技巧,人也还是孑然一身。唯有孤独是相通的语言。把时间铺开,看到了自己的命运。命运默不作声放映着,晃动的黑影是孤独的自己。孤独是多么相通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