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躺下睡覺時,
風正在屋外咆哮,
樹發出恐怖的吱吱聲。
這是一個老故事的
老套開頭。
但是,當我醒來時,陽光
洒满房間。
你煮好了咖啡,
收音機爲我們播放着
一個自信时代的音樂,報紙上的
壞消息被安排在遥遠的地方。
在我的故事中,注定要發生的事
並没有發生。
但是我們知道規則不可能更改。
也許一個名字被改動了。
一個小錯誤。也許
我不認識的一個女人,
正懷着沉重的心情,面對着這一天。
無疑,那本該由我去承擔。
早課抄了美國詩人麗澤·穆勒的詩歌《十一月》。2017年的十一月就要过去了,這一年還有最後不到四十天的時間了。一年之中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或必然的或偶然的,令人歡喜的令人憂傷的。在這樣一個寒冷冬天的早晨,抄一首這樣的詩歌,算是一種感念吧。我突然覺得真正的人文精神,藝術、詩歌對良知和人性的擔當,就體現在這種能够融入生活和意識之中的利他的佛性和無我的智慧上,而不是建立在那種自我重要感之上的承擔或拯救上。
雙休日宅在家裏的感覺真好,一個人或者跟家人呆在家裏,可以不考慮教材,可以不考慮練習,可以不考慮學生,可以不考慮签到、刷臉,可以不考慮候課、查崗,可以……可以什麼都不考慮。可以一心一意地宅在家裏。“宅”現在可是一個使用率很高的詞兒,應該說“宅”不是一個新詞兒,它是一個老詞,可是現在使用時,卻是老詞新用、翻陳出新了。在傳統的用法中,“宅”的詞性是名詞,可是現在人們再用時,它的詞性發生了變化,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動詞了。說了半天,“宅”的新意究竟是什麼呢?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很簡單,就是“呆在家裏”的意思。有閑的人,最慣常的一種狀態就是“宅”在家裏,特別是有閑無錢的人,或者說是有閑無錢還胸無大志的人。閒人有的是,但也不是所有的閒人都會宅在家裏。有錢的閒人可以旅旅遊遊,可以打打麻將,可以交交朋會會友,可以搞搞公益活動,可以做的事兒很多。無錢但胸懷大志的閒人,會找點力所能及的事兒,不甘心閑下來,中國有句古訓“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富”,既不甘心閑,又不甘心沒錢,那就只能發揮己之所長,犧牲一下本應該休息的閒暇時間了。閑下來,一定要讀幾本書,看幾部電影,聽幾場戲。
人人心裏都有不痛快的時候,人人都有想不明白的事兒。心裏不痛快的時候,就想些痛快的事兒;想不明白的時候,就睡上一覺,或是出去走,要不然就找幾本閒書來讀讀。讀書人和教書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用的兩種人,有時讀書人和教書人分明就是一種人。有用也好,沒用也好,只要用心去讀,用心去教,哪怕有那麼一點點的效果,也會減輕些誤人子弟的愧疚的。我想說的是,讀書和思考或許可以改變一個人,我們可以對這個世界上存在著的,或發生著的一些事情感到不可理解,甚至感到不滿,但我們絕不能夠因此而心灰意冷,甚至隨波逐流。我們無力改變世界,改變現實,但我們可以讓自己做得更好!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兒也多得是。按道理,活到我個年歲——按照孔子的說法早已經過了知天命之年,再過幾年,就要耳順,就要退休了——有好多事情就不要太較真了,而且實際上我也不是個愛較真的人,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不想,不得不想,想通了固然好,想不通,想得頭暈腦漲之後睡上一覺,一覺醒來,就什麼都忘了,一切都煙消雲散了。花開花敗,月圓月缺,潮漲潮落……不過就是個樣子罷了。
晚課抄了東漢建安時期詩人曹操的“步出夏門行”其一《觀滄海》: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萧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抄了《論語·憲問第十四14·21》:陳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於哀公曰:“陳恒弑其君,請討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從大夫之後,不敢不告也。”
抄了《禮記·檀弓上第三》:夫晝居於内,問其疾可也;夜居於外,弔之可也。是故君子非有大故,不宿於外;非致齐也,非疾也,不晝夜居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