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的操场是平整的泥土地,虽然是泥土地,但很平整,一天的雨水也不会变得泥泞。这都归功于同学们。操场不像现在的小学操场,有漂亮的塑胶跑道和人工草坪,课间见不到几个学生。总能赢得主管领导们一顿夸赞,颇为自豪,似乎已经为孩子付出了许多。
课间学校操场上总是热闹非凡。老师一声“下课”,同学们争先恐后冲到操场上,似乎都像约定好一样,三五成群快速就位,各自玩起了游戏。有的跳皮筋——“马兰开花二十一……”;有的跳绳——“一二三四五……”;有的玩弹珠——“定子、跟子、左右岔子……”;几个女生未在一起“抓石子”——嘴里唱着“窝一……窝二……”;有的拿出上课时偷偷折的纸飞机和花牌——看谁飞得远,看谁赢得多。没有合适的鞋子踢毽子,就用书本或硬纸壳折叠好打毽子——边打边喊着“加、减、乘、除,瓦朗……”各种技法;还有个别捣蛋的男同学,没人陪他玩,就去招惹正在玩游戏的女生们,惹得她们边骂边追上他劈头盖脸落下小拳头,留下他在那傻笑,似乎对这一桶打骂很是享受。
二年级教室西侧的槐树林,地面也如操场一样平整坚硬。不知谁家的坟头落在了林中,成为学校海拔最高的“山头”,少不了被同学们用来做攻防游戏。“山顶”几位同学守,“山下”几位同学攻,几轮冲锋,守住的同学开心,攻下的同学亦非常兴奋。坟也就成了校长一样的“光头”了,很是光滑。
有时候我们也玩比较“危险”的游戏——斗鸡,这是男孩们的专属。几几分组,拉着脚踝或裤脚,单腿跳着冲对方,直到打败所有对手为胜。我是比较擅长的,压、挑……个动作游刃有余,且防守能力极强——耐力足。在同学当中我不算强壮却难逢敌手,胜利得总是我们一方。为此分组时,同学们都期望与我一头。这个游戏一段时间是被校长禁止的,远远得见一光头走来,同学们做“鸟兽散”。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那时课间很长,同学们玩得很畅快,其实也就十分钟而已,没有现在的大课间,也不需要有班主任或体育领着整齐地做着考试需要的项目,我们要比现在学生快乐得多。
办公室门口白杨树上的铁皮一响,瞬间操场变得安静,转而传来教室里整齐地读书声。
每次放学,都有散学仪式。同学们按照家里所在生产队列队站好。校长一声哨响,“立正、稍息。”同学们整齐排好队,认真聆听校长发言。此时我最期待一件事情。那时候村里外来的邮件都先寄到学校,由自己家孩子或邻居家孩子从学校带回。校长从背后拿出一叠信封,从一队开始念起信封上的名字,我特别期待念到我们四队,似乎是自己会收到远方来信似的。其实同学们大都不知道信封上的名字是谁,都是孩子,周围邻居往往也是自己的长辈,或者只知道小名。校长似乎知道每个名字是谁,家住在什么地方,并能快速点学生的名字,让其带回、送到。多数情况校长是要交代两句的——就是你家后面谁谁家——奇怪!信封上人的小名或是这位同学的什么叔叔伯伯校长都知道。领到信的同学,都很开心,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事情。
学校在村中心,由远及近,队列先后出发回家。长长的两条队伍,慢慢向学校两边延伸而去。同学们一个一个在自家门前来离开队伍,直到路上彻底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