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的喜与悲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写这部分的读书笔记,赫拉利的视野之宽,思路之广让我折服。关于“人文主义”这一块,他用了大量的笔墨来阐述,并且将这一块嵌到了全书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读完之后除了想大呼过瘾之外,我还得多给自己点时间消化吸收。所以,只能拣一个角度,稍微阐述一点自己的粗鄙理解。

所谓“人文主义”,不管怎么分类,其核心都是关注人内心的感受,将对这种感受的关注上升到价值观的高度。从“人文主义”的发展来看,最开始我们关注的“内心感受”,当然是自己的“内心感受”了,所以由此兴起的就是欧美的自由人文主义。也就是说,人们会将每个人的感受都视作神圣的,人类的所有努力就是要提供更加自由、民主、开放的社会环境。即使是现在,西方国家的主流意识形态也仍然是这种。不得不承认,自由人文主义在过去的时间里,确实发挥出不可估计的能量,它的包容与开放让越来越多的人最求自我的解放,进而促进了整个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不断进步。

然而,与此同时,问题跟着就来了。既然尊重每一个人的内心感受,那么,如果出现两种对立的“内心感受”,我们该怎么办呢?这样的例子实在太多,一个很典型的例子就是对待同性恋的态度问题。即使是现代社会,还是有相当比例的人无法接受同性恋。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认定同性恋是违法的?那就没有办法照顾到这一部分人的“内心感受”了;如果认定他们不违法,那又让另一部分人感觉十分别扭。当然了,现实社会中,能够接受同性恋的人越来越多,人们更趋向于接受这一现象,毕竟人家也没碍着我们什么事情。

很显然,这个时候,仅仅只参考个人的“内心感受”就不太够用了,相反,我们需要从另外的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要考虑其他人的主观感受。同性恋从不合法到合法,最根本的原因不就是越来越多的人可以接受这一事实——即使他们是异性恋。而这恰好是社会人文主义的观点。虽然同样注重个人的感受,但是全世界有几十亿人,我们需要注意自己的行动如何影响他人的体验,因为我们无法武断地说一部分人的体验比另一部分人的体验重要。就像我们不能说喜欢古典音乐的人比喜欢流行音乐的人高级一样。拿之前的例子来说,同性恋者并不会给非同性恋者造成很大的困扰(毕竟是自己的事情),但是如果将同性恋行为列为非法行为,则会对同性恋者造成极大的影响。

但是,社会人文主义会让人们逐渐放弃向自己的内心求索,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执政政府的身上。人们需要考虑所有其他人的感受,才能更加客观准确地评估自己的感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的主要区别也在于此:一个人为选民能做出最好的选择,而另一个则认为政府能做出最好的选择。从这个角度来看,“社会人文主义”就有点偏离“人文主义”的核心了。《潜伏》中谢若林的经典台词:两块金条放在这,你能告诉我那根是高尚的,那根是龌龊的吗?自由人文主义看来是没有分别的,社会人文主义看来就不一样了。

另一类“进化人文主义”因为催生出了纳粹德国这样的战争机器,所以一直被人们所诟病。但是,我们也不能将这种观念一棒子打死。这种价值观遇到民族主义,是容易造成屠戮,但我们还是可以抱着开放的态度,将其中的某些思想拿出来讨论一下。虽然西方世界总是强调“人人平等”,但现实世界中,哪来的“人人平等”?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特性,结果造成了每个个体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不同,发挥的作用也不同,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影响更是不同。所以,所谓“人生而平等”就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言。如果改为“人生而不平等”,到是一句大实话。存在着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内心的感受真的会一样吗?

虽然作者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从他为最后一部分留下的铺垫来看,态度似乎比较明显。虽然我们智人异于其它物种,但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升级版,正悄然渗透于我们之中,只不过,我们还未感觉到而已。

后记:关于自由主义,我真是爱憎难分。最大程度地追求自我,确实是一件舒爽的事情。然而,当你身边有那么一两个过分追求自身感受而几乎不考虑你内心感受的人存在时,你的感觉会相当糟糕!相当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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