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强行结盟补魔
商鞅本身就如法律,在企图违反规则的人面前,他是冷酷无情,甚至极其残忍的。但对于维特和夜狼而言,他简直就是救星。维特注意到商鞅是被传送阵传送至此,不用细想,便知是子酉所为。那个与她共处一室的前任终究还是……圣杯选择李家这一代最无能的他作为Ruler的御主,到底为什么呢?
那些西方魔术师慢慢后退,确认商鞅只守不攻后,悻悻而去。
商鞅回过头来,察觉到维特眼中有异样,知晓她已看出个大概,不过只是不冷不热地问候了三位御主,再一声不吭地修复现场,而后化作灵体消失,不再管御主间的琐事。
鲨以为一场恶战即将爆发,貂蝉宝具未破,他既无法自保也不能帮助任何一方,留在此绝无用处,不顾夜狼怒目向其告别:“那个,我干正事去了,希望你明天还活着!”作为这场圣杯战争中看起来最弱势的戏精,偶尔发自内心说话的鲨还是很容易招来暴打的。所以他只在别人危难之际吐吐真言,然后溜之大吉。
韩信“切”了一声,不屑地望着鲨消失之处。尽管知道夜狼对自己的御主是个大威胁,在听到鲨这话时,他还是愿意让鲨再翻一次车。为了保证身后那人存活,首要任务是顶住Caster和其御主的攻击。若能虚张声势就更好了,因此,自己的御主并不在场一事也不能暴露——不,暴露了岂不是更好,那样至少能逼得夜狼用去一枚令咒……
没想到维特关切地瞪大眼睛问道:“你和鲨是敌人吗?他为什么要说讽刺的话?啊,你是不是伤得很重?我身上带了点药……”
灯光与汽车行驶声由远及近,那车在草地外停好,车内之人匆匆跑来,一面像是准备好了稿子那般将埋怨的话语连绵不绝吐出口,一面蹲在夜狼了解情况后发动治疗魔术。纵是自认为汉语水平不输子酉的维特,也被这串埋怨怼懵——尽管她知道,那位御主针对的是地上躺着的姑娘——因此感慨起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来。
维特静候一旁,待苏皓结束治疗,抹着额头汗水,维特大大咧咧上前。韩信立马拦下她,将剑“噌”地一拔,给维特吓得往后一跃。九天玄女认为韩信太不解人意,嫌弃地瞪他一眼,冷冷道:“我的御主担心你的御主,为何要拦?”
苏皓在后方提醒:“我才是这熊孩子的御主啊!”
维特眨巴眨巴眼睛:“你是Saber的御主?那这位是……你们已经结盟了吗?你的Saber还挺好看呐,能不能带我一个?”
苏皓一听更不乐意了:“没有结盟!救死扶伤是本医生的责任,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为什么你们都喜欢熊孩子这张脸啊?”
“居然还有这样的御主?那你的圣杯战争怎么办?既然如此我们更要一起战斗啦,我虽然是从时钟塔过来的,但我跟刚才那些乱来的魔术师也没有关系哦,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维特强行结盟,并且嫌周围太暗,不够她细看韩信,非让九天玄女施法弄出个光球来,一米八的她俯视韩信,令韩信倍感压力。
苏皓认为维特和夜狼一样不是正经人,“被结盟”更是让他不悦,他的脸越来越黑,想到风琴还在家中等待,这晚几人都消耗过大需要休息,便让韩信背上已经睡着的夜狼,把她扔到后座去。
苏皓最后离开,临走时向维特递上自己的名片,其上有小诊所地址与他的手机号:“我是医生,说出愿望来恐怕要被你们嘲笑了,这世上几乎没有愿意跟着我干傻事的,我也不喜欢跟别人同流合污。不过只要是伤病员,来者不拒。”
九天玄女气呼呼地瞪着苏皓的背影,为维特打抱不平:“什么‘同流合污’?他凭什么拒绝?他都没问过我的愿望!他以为只有他的愿望很高尚吗?”
维特将那名片靠近光球看看,本来是九天玄女安慰她,现在却像是她在安慰九天玄女:“好啦好啦,也许是我太直接了,又是时钟塔的人,把他吓着了?不过他这个人真的很好呢,好好沟通的话他一定会理解你。话说回来,你是在为我说话吗,我很感动哦!”
九天玄女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对御主的偏见正在慢慢消失。刚刚现世那会,她可很讨厌这个金发碧眼的御主呢,如今居然关心起她来。
维特“噗哧”一声笑起来,将手背到身后转了个圈,不再看着脸红的九天玄女,大步向前走去:“我也很累了,该回去啦。今晚见到子酉时我们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能让他太尴尬。”
苏皓回家后将睡死的夜狼安置于主卧大床,虽然不甘,但风琴并不希望独占主卧,他只好按风琴的意思将她安排在较小的堆了许多杂物的次卧。风琴与妇好在次卧清理出一块干净地方,这期间苏皓去主卧的柜子抱来了被子与毛毯,供她们打地铺。苏皓发觉少了枕头,便又进主卧去拿。苏皓尽可能放轻动作,不过柜子里的枕头同被子一样被压在了底层,想到夜狼累得不轻,方才翻动被褥弄出不小的动静都没吵醒她,苏皓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抓住枕头使劲一抽——
“砰!”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苏皓不知夜狼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更不知她何时解开衣服露出手臂。在完全陷入黑暗的房间内,苏皓只能见得夜狼右臂上暗红色的魔术回路,像极了青铜器上的纹路,泛着光泽的它也如流淌的静脉血。
“你打不赢我。你对韩信的魔力供给临近极限了,我知道你在用药物支撑。本来你就没胜算,现在更没有。”夜狼行至苏皓面前,抬头望着他。
苏皓一手抱着枕头,一手轻轻关好柜门,长叹一口气,不耐烦道:“对,当初向你借他的剑也是费了一番工夫,你说我能力不够脑子不灵迟早会坑了他。你一直都记恨我这么个废材召唤了你的老乡是不是?我是很对不起啦,所以我有很认真地——你被反噬了还不好好睡觉,难道要我给你补魔?”苏皓觉得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而且他的“认真”确实不为夜狼认可,便转移话题。“补魔”,仅仅是玩笑话。
“你想什么呢!”黑暗中,夜狼使劲一揪苏皓的脸,疼得苏皓叫出声来。
“你想什么呢!”苏皓愤然:这年头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立马绕开这暴力倾向严重的小野兽。
夜狼一把抓住苏皓胳膊,将他拉回原位,似笑非笑道:“等一下,你这提议很有建设性,反正你也对付不了我,不如破罐子破摔,给我补魔吧!你是医生,恢复起来不是难事!”
“你想什么呢!”苏皓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认定夜狼要干坏事。
“你又想什么呢?”夜狼放轻声音,伸出巴掌袭了苏皓的胸。此刻的她如一只袭击无辜旅人的女怪。
苏皓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蛮力放倒在地,屁股疼也就罢了,他还闪着了腰。
那带有暗红色刻印的野兽瞬间扑来,拉开他的领口,对准他脖子与肩膀交界之处狠狠下口。流出的血自是全进了她的肚子。不过几秒,刻印便由暗红转为鲜红。苏皓“嗷”了一声,龇牙咧嘴,然而身上那野兽不知发了什么疯,力量惊人,死死摁住他,叫他动弹不得……
苏皓想起,在他十一岁那年的假期,他父亲带着他去拜访她的父亲。住所外尽是奔跑玩乐的小孩,而夜狼独坐家中,将自己关在卧室内看书,一言不发,文静得不像话。她的父亲是这么介绍她的:“小女忙于读书和修习魔术,不擅与人交往。要说有什么缺点嘛……就是力气大了点,脾气大了点,还望你家苏皓多多包涵。若出去一起玩,请多加照顾,别将她冷落一旁了。”
这力气,这脾气……哪里是大了点啊!
忽然又想起,那四十来岁就已满头白发的父亲,他说话总有气无力的,对外界一切甚至自己儿子的喜怒哀乐毫不关心。少年时的苏皓会埋怨自己一心钻研医术的父亲。他不去与魔术师们打交道,一心想要将魔术融入普通人的医疗之中,因此遭到魔术界的排挤。而他苏皓在父亲的培养下,也仅有精湛医术。他从未觉得自己受过正统魔术教育,更难以融入其他魔术师的圈子。正因如此,他时常羡慕夜狼,羡慕她的家族,羡慕那些虽然背地里博弈争斗但至少表面上能够互相尊重彼此的魔术师们。
“喂,你在想什么呢,赶快止血吧,”夜狼一舔嘴边血丝,拍拍苏皓,“这点血不至于让你失血过多。我今天才发现,其实你的魔力也不少啊,只是你爹没好好教你怎么用吧?可我爹说过,你爹是个很好的魔术师。”
苏皓心头一颤,将一只手覆在伤口,莫名失落:“这样啊。他……大概是没有教我做什么‘很好的魔术师’吧。”
夜狼对苏皓的反应颇感意外:“你怎么没生气?你难道不应该无视我的问题然后骂我的么?看来你真的累了。好吧,你赶紧睡觉吧,今晚真是多谢,等大汗派的马儿来我就回去了。”
当苏皓治愈伤口,面色发白且扶着腰出现在听闻动静却以为主卧内只存在小打小闹及悄悄话于是站在门外等待的三人面前时,除了韩信一脸坏笑外,其余两人皆是目瞪口呆。
为了缓解尴尬气氛的尴尬苏皓勾勾嘴角:“没什么,就是补魔……”
风琴目光下移,看一眼苏皓的腰,脸颊泛红:“补……补魔?”
“不是那个补魔啊!”苏皓一阵惊慌,然而气血上涌,组织好的语言竟突然说不出了,卡在喉咙口。脑袋发晕的他挪上沙发缓了一阵,待腰部恢复,才坐起身来小声解释:“她太乱来了……为了恢复魔力还吸我的血……吸完了血就跑路……”说罢又觉得丢人,双手捂脸,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嘲讽的降临。
“御主真是好人做到底,把敌人给放跑了呢。过会我也只能暂时灵体化了,要好好休息啊御主。”韩信抱臂站在苏皓面前,每到这种时候他都觉得苏皓就是个傻白甜小孩,叫他这个从者训斥也不是,表扬也不是。
风琴望着苏皓,竟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她慌忙摇摇头,上前问苏皓:“你的脸色很差,需要我帮忙吗?”
此刻,鲨已抵达拔旗房间的窗外,见窗子正大敞着通风,而窗帘拉得严实,看不见房内情况,便小心翼翼拉开纱窗,再轻轻拨开窗帘。他还什么都没见,大刀“刷”地抵在他的咽喉,差点吓得他摔下去。
拔旗在大床呼呼大睡,而穆桂英依然保持实体,两眼英气逼人,将大刀架好之后动也不动,宛如雕塑,守护着自己的御主。
鲨做出一系列手势,企图让穆桂英明白自己没有恶意;穆桂英勉强理解了鲨的意思,收回大刀,将刀柄“咚”地往地上一砸:“有事就在那儿直说,御主消耗太大,你吵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