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初秋,冬季暖阳
——我的中学时代1
我不知道故事该从什么开始说起,只记得有那么一个影子一直出现在我的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恍惚中..迷离成一道光影。
时间回到十年前-2008年
站在2018年回望十年前,那年自己12岁,初一,083班。
常规意义上讲男生发育都是较晚的,我也不意外,12岁的少年在班上绝不是一个耀眼的人,在小镇的环境里,在2008那个年代里,在初中这个荷尔蒙刚刚萌生发芽的岁月中,男生渴望向禁忌伸出试探的手,女生也急于把自己与小学生划清界限。我们在服装上、言语中凸显自己的不同,着急忙慌的证明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毛都没扎齐的小兔崽子。
现在回忆起来给我印象最深的当年的几件事细数起来离不开几个话题:冲突的友情、懵懂的爱,像电影里的狗血剧情的现实版一样,生活的现场直播给那个12岁的少年一次一又一次的偶然与不可思议。
印象中的中学大致有以下几个区域组成:
三层高的教学楼。初一在一楼,初二在二楼,初三踩在初一初二的脑袋在三楼。单侧的楼房,下课爬在楼道上的栏杆上能看到下面行走的人。因为是新建的楼房,所以看起来很新,墙是新刷的白色的漆,所以在印象中的中学是崭新明亮的美好岁月,不知道为什么写到这里有一丝丝泪目,或许那就是我生命中最完美的一段时光,四季春夏,冬秋明媚。但是当时的自己丝毫意识不到美好就在身边,12岁的脑子里装的是如何能变成大众眼里的坏孩子...
忘记几层高的宿舍楼,只记得我当时住在一楼,宿舍有我,阿岳,硕,东子,孔令宽,因为晚上睡觉从来不穿衣服而自封为XX宿舍五大罗汉(裸汉...),回忆起来想想极其傻逼,但是当时因为终于加入了第一个小团体而感到无上的光荣,硕是传统意义上大众眼中的小流氓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我们这个小团体的精神领袖,无数春心荡漾的夜晚都是靠硕讲的黄色小故事度过的,后来有了MP4,硕也成为了我们整个宿舍的性启蒙导师。
餐厅或者叫食堂,一个没有桌子椅子的超大厂房改的。东西两端一端卖饭一端卖零食,下午放学铃声响,所有的学生像草原上迁徙的藏羚羊一样从教室被赶到餐厅。想要在较短的时间里抢到自己想吃的菜要找到与你一起战斗的饭友,阿岳和东子绝对是抢饭插队的一把好手,阿岳很胖,带一金丝边眼睛,眼睛很紧,镜腿在他的太阳穴处留下一个深深的印记,东子很瘦,黑,灵活。东子挤进人群里,把钱交给卖饭的大师傅,拿出食物后举出来交给在后方支援的阿岳。其他人则去买其他东西,各司其职尽然有序。饭打完以后在餐厅中找一片空地,大家围圈蹲下,狼吞虎咽一片狼藉。除了吃饭这个功能以外,食堂还经常是约架的主要地点之一,经常在吃饭的时候可以看到真实的武打动作片,你可以想象,一个500平大小的餐厅里,卖饭大师傅的吆喝声,少年吃饭的吧唧嘴声,战士们的骂喊声此起彼伏,现在想想颇具魔幻现实主义的色彩。
操场据说在建校之前是一片坟地,所以经常有同学哪一块不知从哪里来的类似白骨的东西在同学面前造谣说是从操场挖出的人骨,反正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在操场找到过一次骨头。对于仅有10分钟的课间休息来说,操场绝对是一个远方,铃声响,拿着乒乓球拍子到操场打两拍子把谁打下了下一个课间继续进行,像是当年任天堂游戏中的暂停。操场的南边有一排杨树,杨树的南边有一个学校施工挖土留下深坑。杨树下有青春懵懂爱情的第一次约会,坑里有寻找刺激少年们的酒后吹牛的呐喊声。那是一个充满魔幻的年代,无畏,没有梦想,对未来充满天真的,认为一切皆有可能的年代。我为它疯狂的战斗过为它难受过但没有为它哭过,少年的自尊心是不能流泪的,可以被打倒流血,但是不能流泪,即使是在深夜的被窝里也不能。
教职工家属院有6处,一处在操场的北面,一排工整的院子,我最喜欢的数学老师以及全校男生的噩梦的教导主任都在那里。第二处在教学楼前,作为校长夫人的地理老师以及在没查出贪污腐败之前任校长的校长一起生活在哪里。第三处在去餐厅的路上的左边,长的最漂亮的语文老师在那里生活了很久。第四处在教学楼的后边,被阿岳烧了头发的英语老师以及酒后在班里让同学叫老大的英语老师的丈夫在那里生活着。第五处在进学校大门的右边,给老婆洗内衣的班主任住在这里。第六处在进学校门的左边,据说有一位出轨的老师的老公在这里不知什么原因被警察带走过。这就是学校的教职工家属院,跟同学们住在一起,那个年代下课有不会的习题可以拿着本子到老师家里去问,正在烧菜的数学老师会停火给你讲解半小时,那个年代里还没有性侵女学生的新闻,我甚至有点怀念在语文老师家门口的凳子上抄写课文的美好时光。青葱和大蒜被油爆香的傍晚几个少年并没有因为罚站而沮丧,大家不知道面子是什么只在乎此刻是否开心。
还有最后没有提到的应该就是厕所了,中学时代的厕所绝对是比餐厅更受战士们欢迎的约架首选场所,与上厕所人数较多的教学楼前的一号厕所相比,操场人不多的二号厕所成为了打架抽烟的拉斯维加斯。
我们终其一生去寻找生命的意义以及开心的源头,却不知道此刻无忧的时光会成为十年后让你热泪盈眶疯狂想念的青葱岁月。
2010年6月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充满梦幻色彩的地方,好多次经过我看过去,旧楼拆新楼建,又一批稚嫩的少年要在这里书写自己青春的开头,可能他们也会在若干年以后,回想到此,或哭或笑,或感动或伤感,但就像谢了幕的电影,我们留下的只能是回忆,再也不能回到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