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昨天凌晨1点多睡的,人家依然不慌不忙,洗脸,带OK镜。问,妈妈你怎么还不睡?!我虽然刚写完宽恕,但是依然心里情绪暗涌。我说,我就想看看你几点睡,都是怎么磨叽的。
我心理预期的是晚上11点前必须睡。
这个点之后,我的心就开始慌起来。情绪就开始翻腾,我努力按着一头怒火攻心的狮子,快给我睡觉去!睡不睡?!不睡,我就打死你!只要不睡,这头火暴的怒狮就在我身体里,但是我用自己的力量把它压抑到距离出口大概有二百米的地方。我什么也做不了,书看不下去,也没法睡觉。就是在做这件事:既发怒又不发怒。
此时,平安的外表下是不堪一击的躯壳,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完全破碎。碎的吓人,之前你那么厉害,能容忍一切,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淡定色从容。原来都是假的,已经到了崩盘的最后一秒,一触即溃。依然是只会发火的野兽。
是的。我就是这样定罪妈妈的,妈妈是个只会发火的野兽,不讲理的疯子,可怕的疯子。那时我其实把自己当成了受害者,自己的无奈无助恐惧无人能知。
收回投射。
我是只会发火的野兽,不讲理的疯子,可怕的疯子。如今,我发现这头野兽和疯子竟然出现在我的体内。我如果不拦着它,我就和我妈一样。
妈妈,我一直把你看成是野兽和疯子,今天我愿意释放你,不再把你绑在十字架上,给你定罪。因为我想释放我自己,把我也从十字架上放下来。我把你看成野兽和疯子,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小时候我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大发雷霆,怒骂不止。我不喜欢这样的你,我看不起这样的你,傲慢地给你定罪,我不敢说出来,就在心里悄悄地说,并作出一个决定:我以后可不能做这样的你。现在看,我用的是否定,压抑的防御方式。我成为母亲,我有愤怒发不出来了,我变成了一个痛苦的人。无论心里多么愤怒,喉咙像被掐住,出不来了。后来进行了一些学习,渐渐的好一些了,可以让愤怒出来一点了。但是在很多时候,在面对孩子,面对朋友,领导和一些大大小小的关系时,依然不是压不住,就是非常辛苦的在往下压抑。妈妈,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愿意选择宽恕,我没有评判弟兄的权利,这一点我过去不懂得。今天,我愿意跟随圣灵,用他的眼光重新看这一切。跟随他,化身为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再次来到妈妈面前。
你愿意原谅妈妈吗?她是一个野兽和疯子吗?你愿意再看看她吗?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我可以看着她了。我想直接对她说:妈妈,你是个混蛋野兽,是个不讲理的疯子。
舒服吗?
嗯,好一些。
看看妈妈,她对你说什么?
孩子,我觉得自己最讲道理了,我发火也是因为我有道理,因为你们不听话,你爸也不理解我,我总是受你奶奶的气。我没有办法,我忍了那么多。
你讲的是你自己的道理。你从来都把问题推给别人,不看自己问题,只知道在家里大吼大叫。你一个大人不懂为自己情绪负责,天天做受害者,发疯。
我也知道自己问题,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脾气不好,我受了太多气,我在家里如果还受,我就死了。
我不想要你这个妈妈。
圣灵,我还是不想要这个妈妈,她是疯子,野兽。现在看着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疯了。她就是个疯子,我说的对,没有理由,我不听一切解释,我也不想理解她。理解了她发疯,谁理解我呢?!理解了,原谅了,明白了,允许了,然后呢!?她是妈妈,她都不理解我,反倒让我理解她?!我太委屈了。我不愿意理解。我就想让她是一个不可理解的疯子,野兽。这样我遭的罪受的苦就可以理解了。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当一个受害者了。就可以清白无罪了。做受害者的好处就是我多清白。是的,妈妈有问题,我是清白的。妈妈是危险的,我可以识别危险,避免危险。
好的。到我这里看看你自己和妈妈。她们有多远?
一米吧!
我还不能宽恕妈妈,她确实是个野兽,疯子。她不是的话我成什么了,我看错了,我理解错了。可是我看到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啊!她那个样子分明就是野兽啊!
这样的看法让我无法走进妈妈。感受不到妈妈的爱,也感受不到我爱妈妈。我宁愿要我的看法是对的,而不听圣灵耳边传来的声音:你是被爱的。
我是被爱的。
我把妈妈看成野兽。我扔掉了这个讨厌的,丑陋的妈妈。我不敢让妈妈知道我如此看她。我怕她会更生气,会打死我。或许她知道了我如此看她,她会沉默伤心,再也不理我了。从此彻底对我冷淡了。她再也不要我这个孩子了。
你不是一具身体。你是一无所惧的上主之子。你是纯洁无罪的上主之子。你是永恒不易的生命。
我说妈妈是野兽是有很深的罪恶感的。她给我吃的穿的,供我上学。我是一个没良心的人,我真的感觉不到我爱她。虽然她做了这些,我也感觉不到她爱我。我为自己不感恩内疚,我为自己冷漠内疚。我的确吃了喝了用了妈妈的,我亏欠妈妈的。不吃不喝不用人家的,我的确活不下去。我没本事没能力,得靠着妈妈活下去,可是还说人家是野兽。我太不是东西了。太内疚,太罪恶了。
我依靠,依赖妈妈才能生存,可是我却恨我的恩人。我不知道如何选择,我想要妈妈的好的部分,不想要她让我不舒服的部分。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想要好的,不想要坏的。
妈,你只可以对我好,不可以骂我。你不可以不幸福,不快乐。你自己要开心,还要好好对我,尊重我,保护我。你好,对我也要好,你要对所有人好,你要永远都能搞定所有事,不慌张,永远淡定从容,可以解决我所有问题,可以满足我所有需求。只要我有需求,你都可以满足。
是的,我要的是完美妈妈。是神。
我也要求自己是神,只要不是,就罪恶深重,难逃其疚。
我想活出神圣性。我愿去交托自己的匮乏,恐惧,内疚,罪恶。靠自己努力,好好干,不面对信念底端的罪恶,恐惧,匮乏,是不会活出神圣自性的。
吃着人家的还骂着人家。我在潜意识里深深地自认为自己罪孽深重,不是人,不可饶恕的罪人。
我对自己“罪孽深重,没有良心”执迷不悟,执意要这看成真的。执意认为自己不是人。对于有恩于自己,对自己帮助过的人,我都是不敢表达攻击,原因也在于此。我吃着人家还骂着人家,还敢有意见,有要求,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一个寄人篱下,吃人家喝人家,没什么本事,也满足不了别人,帮不上别人什么忙的废物,有什么资格有提求,有什么资格不满意?我懂,为什么我害怕别人帮我了。一帮我我就退行成那个吃着人家,还有意见的罪人。赶紧警惕起来,看好了我的意见,我的要求,我的感受,让它们别出来找事,面对帮助我的熟人,我像个孙子,奴才,连个屁都不敢放,我被一个硬壳套住了。别这样,别那样,好像一不小心我就会失去人家的施舍,人家的帮助。我像一个狗,一点不对,就被人家踢走,活该!
我对糖爸也是如此,把为他做的帮助的事拿出来打击他,只要惹我不高兴,我就说他没良心,忘恩负义。对我不好,早知道当初不帮你,不管你了。对人家好,帮助人家,就是拿来交换的。换不回来,自己不满意,马上就说人家狼心狗肺,没良心。
对帮助我的人我是站不起来的奴才。我退行到婴儿期,幼儿期。
对我帮助过的人,一碰到不满足我的时候,我就变成是一个没素质的,无理取闹,傲慢张狂,肆意侮辱别人的讨债鬼。你欠我的,吃我的给我吐出来。不还我就打死你。我又成为一个幼稚凶残不讲理的小魔王。
我内在的父母和我内在小孩的关系大概就是这样。不是卑躬屈膝,毫无尊严的奴才罪人,就是幼稚凶残不讲道理,无法无天的混账魔王、疯子、野兽。
我是一个无法无天,凶残不讲理的疯子、野兽。这个是往外放的力量。是阳性。
我是一个卑躬屈膝,毫无尊严,任人践踏地奴才、罪人。这个是往里收的力量。是阴性。
这两个力量都不正常,自我不允许它出来,压抑阳性,也压抑阴性。以便保持一定的社会接纳度。生命力耗竭在控制上,压抑上。按住疯子,按住奴才。可是并不太平,按下葫芦起来瓢。仍然不是奴才,就是疯子。奴才和疯子从来没有消失。而且我因为把它们当真,在我用力按压它们时,赋予了它们力量,我用的力气大,它们的反作用力也大,当我累的时候,没有力气的时候,它们成为了主宰。它们从笼子里面出来了。一个奴才,一个疯子。害怕,羞愧,要完蛋了,所有的正常都变得不堪一击。
我是个疯子,我是个奴才。
我不想继续活在这信念的恐惧里。我所有努力都是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看起来有尊严高贵。
我越正常,越高贵,我的疯子和奴才就越欢腾,越想揭穿我,越想从地底下冒上来。它们是我的秘密。它们的存在让我以为它们才是真实的我。正常的我,高贵的我才是假的。
我是奴才,我是疯子。
交托给圣灵。我不愿继续活在这信念的恐惧里。
我是圆满无缺,纯洁无罪,一无所惧的上主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