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安抚那些洞中的冤魂?

今天,我们接着聊一聊抗战时期中国三大惨案的重庆防空隧道惨案。

1937年11月,国民政府在淞沪会战中失败,南京岌岌可危,于是自11月20起迁往重庆。重庆成为抗战时期中国的陪都。

为了迫使国民政府投降,日本对重庆实施了无差别轰炸,也就是不管军事目标,还是民用设施,随意轰炸。从1938年2月到1943年8月,日本对重庆进行了长达5年半的大轰炸。

1941年6月5日下午6时左右,空袭警报突然鸣起。晚9点左右,日军24架飞机分三批对重庆轮番轰炸。大量民众扶老携幼,纷纷涌向位于较场口的防空隧道。由于没有进行人员疏散,防空隧道内聚集的人特别多,迅速造成洞内人员饱和。

密闭的狭小空间内,空气越来越稀薄,人们开始觉得呼吸不畅,浑身发软。由于管理隧道口的宪兵及防护人员紧锁洞口的栅门,不准隧道内的避难人员出入,在长达10小时的高温和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上万(另有千人、百人等不同说法,战争时期人命如草芥,总是一笔糊涂账,从来没有清楚过,前面讲过的黄河花园口决堤、长沙大火也是如此)避难民众因通风不畅导致窒息。另外,一些人在幽闭的空间中,惊慌恐惧而发生推搡践踏,又死去很多人。

由于当时隧道刚建成不久,加之泛滥的腐败,隧道没有配备合格充足的通风设备,甚至一些地方还在使用油灯照明。随着缺氧加重,一些油灯也熄灭了。黑暗中,人群更加躁动不堪。可以想见,在这种黑暗、燥热、缺氧、拥挤的环境中,濒临死境的人们是多么绝望,简直身处地狱一般。

时任重庆市市长吴国桢回忆说:“洞内之(难民)手持足压,团挤在一堆。前排脚下之人多已死去,牢握站立之人,解之不能,拖之不动,其后层层排压,有已昏者,有已死者,有呻吟呼号而不能动者,伤心惨目,令人不可卒睹。”

很多死者都是挣扎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含恨离开人世的。他们有的面部扭曲,手指抓地,有的仰面朝天,双手垂地,有的皮肤被抓破,遍体鳞伤,十分悲惨。

6日凌晨,防空警报解除后,国民政府开始组织处理善后事宜。从隧道内拖出的遇难者尸体成垛成垛地放在洞口。更令人发指的是,一些救援人员竟然趁火打劫,抢夺死难者的财物,从尸体上剥取衣物、搜罗钱财。

最终,重庆市长吴国桢、重庆防空司令刘峙、防空副司令胡伯翰、隧道工程处处长吴国柄等人被撤职。这样重大的事故,只是几个人被免职了事……

这一骇人听闻的防空隧道惨案,史称“大隧道惨案”,是中国抗日战争期间发生在大后方最惨痛的事件,它与1938年6的黄河花园口决堤、1938年11月的长沙大火,并称为抗战时期的中国三大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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