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大约四年前也是在这个季节，李子和大毛在这个山坳里的农家乐结婚了。一直都是在城里长大，两个年轻人并没有深入地接触过大自然。秋风起的时候，他们请了年假，安排好了民居，打算在这里住上半个月。
山里的生活特别的清净，唯一的娱乐就是和农家乐热情的老板娘聊天。无论是什么话题，都可以被热情好客的她说得热热闹闹的，李子每每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都会莫名其妙开心起来。这大概就是这家店出名的原因吧。
老板娘是寡居，没有孩子。也才四十出头的年纪，保养的好、风韵犹存。喜欢揶揄李子，带着老公住到山里来，既然没有旁的事，当然就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当时的大毛还不是李子的丈夫，听着这些话还会不好意思的脸红。他拍拍李子的头，把她搂到怀里，再亲亲热热地回他们的房间。
李子自小就有一种浪漫主义色彩，面对着初冬的大山，以及带着寒气的农舍，她迫切地想把自己的生命牢牢地刻在这个环境下，和身边的男人拴在一起。
于是在一个她才刚刚起来，蓬着头发，他在卫生间刷牙的早晨，她走过去，从背后搂住他：“我们结婚吧。”大毛被吓了一跳，咳得满脸通红，反应过来之后笑嘻嘻转过身抱住她，吻得她一脸的牙膏沫儿。
老板娘很给力，当天就去了镇上，租来一套大红的嫁衣，还买了床单被罩，大红的喜字是床品店老板道喜后让自己的奶奶用红棉纸剪的，一共九张，长长久久。
Two
没有长辈也没有宾客，李子和大毛就对着暗黑色的天空和微凉的土地拜了天地。李子说这个仪式特别的土，什么年代了，还跪在地上拜天地，大毛一脸严肃看着她，说这个是洪荒时期留下来的规矩，拜了天地才可以做长长久久的夫妻。
李子觉得，说这句话的大毛特别的帅气。平时一直只会摆弄一些编程语言，这大概是他这辈子说出的最温柔的情话了。
虽然只有三个人，他们还是摆了满满的一大桌酒席，喝着老板娘酿的梅子酒，醉的晕晕乎乎。李子靠着喝醉的大毛肩上，看着窗子外面已经黑完的天空，非常多的星星都布在上面。她抬手点了一下，大毛就迅速伸出手把她的手掌裹进他的拳头里。
“太凉了，你的手都冰了。”
李子笑嘻嘻侧过脸亲了大毛一下，大毛贼兮兮咬她的耳朵说赶紧回房间。
Three
狗尾巴草有一个很浪漫的花语，是一直都可以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因为准备的仓促，大毛也没有戒指，李子也没有捧花。山里头在初冬的时候就剩了一点开得还不大的山茶花。李子就扎上已经被风干的狗尾巴草做成了一个小小的花束，放在他们的房间里。
临走的时候，大毛还准备把这一束已经枯萎的花带回家，最后实在没地方放，被李子阻止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山里的仪式虽然浪漫，但还是寒酸。回家之后大毛还是为李子结结实实补了一场盛大的仪式。
虽然更加热闹体面，却还是没有当时那种山风月光的纯净。
Four
李子眼角微微地泛红，看着对面的大毛。回忆像浪潮一下，冲刷的她喘不上气。对面的大毛低着头，默默伸手把桌上的文件夹推给她：“签了吧。”
李子点点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