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路漫漫

车出了临河服务区,我就开始想甘德尔山上的成吉思汗像。离开家乡的时候,甘德尔生态园还没有建成,高大的成吉思汗半身像,已经有模有样了,乌海湖也初步建成。跨河大桥那时候还没有合拢通车,朋友们总是说,等大桥通车了,大家一起去河对面的沙漠里玩耍。

想当年,在乌海这个小城里,我们愉快地生活着。往北走,最大的城市就算临河了。能去趟临河,感觉特别牛,小伙伴们常常说:“没有一下两下,敢去临河陕坝?没有一手两手,谁敢去女厕所解手?”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心血来潮就四处瞎跑,高兴起来就是“坐着火车去陕坝”。

往南走,是宁夏,石嘴山市、平罗、银川市。除了跑到那些地方欣赏异域风情,还能顺便带回来一些小商品。

地方大才有可能出现两到三个服务区,临河就有两个,我还是喜欢比较小一点的临河新区服务区,人少车少,又干净整洁,面对清静的服务区,休息的时候那才叫真正的舒服。媳妇说她也喜欢这里,每次在这里停车都不想走,因为越往北就越荒凉,而河套地区的富饶美丽,总是那么动人,那么让她留恋。

磴口服务区最大特色就是有媳妇最爱吃的华兰士。我也喜欢这种瓜,百吃不厌,甜到心里的瓜是当地一大特色,记得疫情之前,也就是二零一九年的夏天,我专门开车走国道,拐三拐四地绕道磴口乡下瓜地,从瓜农那里一气装它几袋子。其实,看着媳妇开心的样子,我的心可是比吃磴口华兰士还要甜。

还有不到一百公里就到家乡乌海了。过了磴口黄河大桥,高速公路两边就开始荒凉了,从茂密的树林和庄稼,渐渐过度到了沙漠中低矮的植物,虽然早就熟视无睹,但还是有许多不甘心。记得二零一九年的夏天,我开车带着媳妇奔驰在去磴口阿贵庙的路上,一路景色变幻,最开始就是绿油油的青纱帐,然后走着走着就变了,成了东一块庄稼西一块荒地,越往山里走,地势低洼不平,有河槽,乱石穿空。也有草原荒漠,草原植物低矮,全是一些耐旱性强的植物,还有纯粹的沙漠,黄沙慢慢,一条小路,伸向遥远的山根底下。

越走越远越荒凉,没有见过这样荒凉景色的媳妇不禁害怕起来,一个多小时都遇不到一辆车,更别说遇见什么人了。看着媳妇那复杂的表情,我知道她又后悔这次阿贵庙之行了。于是,我若无其事地告诉她,这样的景色,就是我年少时的经历,此情此景,恍如隔世。我指着路边一片“酸溜溜”说:“等会儿找个停车的地方,带你看看‘酸溜溜’,这可是我们童年时候的美味呢!”

“你童年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吗?”

“是啊!出了家属区,翻过高高的铁路,然后就到了大沙滩,全是黄沙和这样的植物,黄沙里可是有宝贝的,苁蓉和锁阳就是在这样的荒漠里生长的,对我们来说,都是司空见惯的,我们挖出来这些宝贝,都拿着互相打闹着玩呢?”

“这‘酸溜溜’能吃?”

“当然,熟了后酸酸甜甜,每次去荒漠上采集,都是先吃个够。”

“啊!不洗干净吗?多不卫生啊!”

“哪有水呀,想吃干净的就得回家再吃,谁能等到那时候,哈哈!”

“酸溜溜”果实不大一点,红红的,密密麻麻,媳妇不断惊叫着,但讲究的她,自始自终也没有亲口尝尝这种美味,不得不说很遗憾。

过了磴口就到了蒙西,也就到了乌海,蒙西虽然归鄂尔多斯管辖,但距离乌海最近,它其实是乌海抛弃的孩子,当年有人嫌弃它荒芜,生怕连累到乌海,谁知道后来发现它地下的宝藏和矿产,后悔莫及,可见人的眼光是多么重要啊!

我向来喜欢在蒙西高速出口下路,因为机场路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远远看见又一座高高的立交桥拔地而起,几个柱子已经矗立起来,用不了多久,漂亮的立交桥就会修好,一道美丽动人的景色更加让乌海妩媚。

还没有出蒙西,就看见远处甘德尔山上巨大的成吉思汗半身像,这可是家乡乌海的地标建筑。看见他就意味着家乡到了,我又回到了乌海的怀抱。

“快看!成吉思汗雕像!”

媳妇早就知道了,但还是会发出惊叹声,同时脸上会出现美丽的笑容。因为我答应她,这次要带着她登上甘德尔山,近距离看看雕像,然后到雕像的肚子里(博物馆)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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