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极为有趣的时间。它将我人生的某个片段撕裂成两半,一半是云蒸霞蔚的瓦尔登湖,一半是沉寂无垠的汪洋深海。
我们一生都在回忆过去,那些美好的我们怀疑,那些丑陋的我们抛弃。所有的曾经都是一杯咖啡,你想笑于是加糖,于是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为你遮风挡雨。可是你哭了,于是我罪该万死。
我们把美好的相遇称为邂逅,把美好的爱情称为天作之合,把无奈的分手称为命运的捉弄,可是我呢?
我连成为你的回忆都不配。
我们不习惯牵手。毫无缘由,只是不习惯,其实更准确地说,我知道,是还没做好准备。
太快了,旧的故事还未画上句号,新的篇章却是被掀开了扉页,这可如何是好?
那便不牵手吧。我搂着你的腰也好。
黑暗遮蔽光明,总是要付出更多的一切,而光明刺透黑暗,却总是轻而易举。
所以痛苦掩盖甜蜜需要多少的撕心裂肺?一刀捅进我胸膛又是有多少的不留余地?
我真的不记得了。
我们曾经拥抱两道人影紧紧贴在一起,我们曾经拥吻你的唇上是我难舍的激情,我们曾经漫步路灯下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开出无言的花。
那或许便是一切了。
我丢失了一段记忆,再也无法回想起那段岁月里的任意一个画面,无论我如何的努力,脑海中回想起的都是那一天。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他。我单纯的以为你需要时间,毕竟我们很短,我深知自己抵不过你们曾经的岁月。
所以我耐心的等待着,我告诉我自己你只是迷失了方向,而我是那个在彼岸盛开的明灯你会看到我,你会找到我。
我一言不发的等了你四十天。
然后我发现,我在盛开着没错,只是这灯光太暗,而你也从未超前看。
身后的那抹灯火啊,我在等你熄灭的那天,可你却为何愈演愈烈?
等待没有了结果,心便渐渐死去。
于是当她再一次于我的面前提及有关他的事的时候,灯火一黯,我沉默着收回了光明,透过一层层雾霭,原路返回。
我转身离开,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我要走,她注定追不上。
我没有接她的电话,我趴在寝室的阳台上,静静的吹着风。
夏天即将过去,秋意渐浓,楼下是拥挤的人潮,他们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我双瞳内的电影,只是这世上失意的人儿那么多,我为什么要看你一个?
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对不起。”她说。
“我忘不了他。”
然后是哭声。
我胸口很闷,只是这些东西既然早已知道,现在听来也无非是再添一屡悲伤,可是这一屡悲伤啊,足以将我压垮。
“别哭。”我说,“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真的没有。”
只是女生情浓时,哪里还会管别人在说什么。
“我忘不了他,我真的忘不了他,我不想分手的啊!我哪里不好了啊,为什么我们才离开一个月都不到就要分手啊,为什么啊,我恨死他了!”
电话的那头她歇斯底里,电话的这头我皱起了眉头。
分手电话都离不开他吗?
“你听着。我当初说过,我只会喜欢你百分之九十,我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真心没有付出,所以我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不要哭。”
“我不哭我不哭,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好喜欢你,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我放不下他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他或许没有想清楚,他现在一定后悔了,你快去找他啊!”
我开始咆哮,攥紧的拳头却无处挥舞。
“**,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真的好喜欢你,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迟才碰见你,我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缠着你的,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吧。”如瀑的哭声夹杂着无力的乞求,我愈发觉得烦躁。
“我说了我们谁都没错,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这世上的无奈太多,没有那么多的可是,既然时间给出了答案,命运做了安排,那我们还能做什么?你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我的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将我的伤口揭开,你要我如何是好?!
“好,我不说、、我不说,**,我爱你。”
电话那头她带着哭腔说出那三个字,电话这头,我无限凄凉。
分手时说的告白和渴死后的甘霖有何区别?
我的身上已然盖着斑白的布帛,你却还要将我的全身都淋湿,让我温暖的离开你的世界,好吗?
“恩,我也爱你。”
我把电话甩开,然后抱头痛哭。
你的世界再也不会有我,请你带着对我的爱重新出发吧,找到那盏明灯,握紧了就不要松开。
大都数巨蟹都认为分手之后还可以做朋友,只要你愿意,我们会相安无事。
她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于是当她竖日朝我走来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逃避。
逃得远远地,不要让她见到我狼狈的模样。
两个月,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在一个教室内,我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就像两条直线,如果没有相交,便没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我的铁石心肠终究敌不过她的潸然泪下,她哭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赶下了楼。
默默的安慰,默默的滴血。
然后我带着对她的冷漠的面具,与她重归于好,她视我为朋友,而我、、
两个月前她带给我的伤痛如今已去了大半,只是我毫无预料的是,等待我的,却是另外一个毁天灭地的重创。
我们是否在一起,很多人都似懂非懂,于是便有人在猜测着。
而后那天下午,我与她一同走在食堂的小路上的时候,她忽然看着我问我说,
“有人说我们在一起了诶,你说我们有在一起过吗?”
我忽然觉得好笑,这个问题我们都心知肚明。
然后我听见她说,
“没有,对吧!没有,是不是?”
我看见她似乎在笑,迎着阳光,模样是如此的迫不及待。
我瞪大了双眼,紧咬着嘴唇,忽然觉得胸膛内的某个物什冰冷到了极点,人流从我的身边慢慢划过,我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真挚的笑容,忽然松开了拳头。
“恩,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过。”
“你看,是吧,我就说没有在一起过。”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心情极好的朝前走去。
我在她的身后,面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我的存在,我们的四十天,竟然成为你的记忆都不配。
我很伤心。我真的生气了。
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不该认识你的。
我一直不明白,如果一个人伤你极深你如何还能为她慷慨献身?
哀莫大于心要死不死。
因为存在希望,所以即便前方一片渺茫,我也心甘情愿蹉跎至地老天荒。
我的人生伤心有过,痛苦有过,欢愉有过,只是所有的痛苦也比不上彼时的残忍,所有的欢愉也比不上有她的须臾。
痛并希冀着,流泪并微笑着,愤怒并温柔着,喜欢并缄默着。
我不该遇见你的。
我不该在这个糟糕的时刻遇见如此美好的你。
我所爱非人,而你、、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
我是有多讨厌才会让你连回忆都想否认。
她一如既往的轻松。
找我聊天与我吃饭,像是故意忘了那段时间,或者,于她而言,就如她所说的,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甚至于,我在她的心里,是否是我?
我想逃,可是走不了。
她总能用眼泪将我从荒芜的边缘冲回来,然后把泪水倒灌进我的口袋。
于是便焦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