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旅行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看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的。”《在路上》
15年前,我一个人去西安的时候也曾经写过一篇这样的小文章《旅行的意义》。那时也就26.7岁,一个人背着包从西安一直往下,到了延安到了壶口瀑布。一个人去逛兵马俑,一个人爬了乾陵。既无牵挂也无害怕。对于那个时候的我,眼前就像有一层雾,未来是怎样的,看不见摸不着也想象不出,倒是有点活在当下的味道。
林语堂说:旅行不能为了炫耀而出发;不能为了宽心而旅行;“一个真正的旅行家必是一个流浪者,经历着流浪者的快乐、诱惑和探险意念。”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样的“蛊惑”,那时候出去旅行根本就不在乎是一个人去,还是几个人,甚至跟着陌生的团队。也许正是因为这种不在乎,才让我可以很自由轻松的享受每一段旅行。不过我还真忘了,到底是先喜欢旅行让我爱上摄影;还是因为摄影而让我喜欢旅行。
今天再来看林语堂的这篇旅行的意义,这种带着堂吉诃德“英雄”似的流浪旅行,在现在打死我也不会去尝试。因为“拥有的越多,害怕失去的也越多。” 原来15年前看不清的雾后面,藏的是这一对小宝贝。 15年后,带着孩子重游西安,心境自然完全不同。
三天时间,对于在西安的旅行,实在是太短了,况且已经预想到会人山人海。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至今我还记得第一次去都江堰的情形,虽然在书本里无数次读过,关于都江堰的文字,但是心中始终无法具象。直到我站在都江堰的前面,亲眼目睹古人巧夺天工的设计之后,发自内心的感叹“真是太了不起了。”从那之后“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便是我心中明确的想法。
女儿对历史故事特别有兴趣,而且记性甚好,读过之后都能记住。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在她心目中基本上有大致轮廓。许多历史故事,她都有点信手拈来的意思。除了买历史书,我还能为她做些什么呢?就带她行万里路吧。
参观兵马俑那天,人非常之多,据说当天8万人的流量。女儿开玩笑说,她看到了千军万马,“千军”指的是兵马俑那8000勇士,“万马”则是来参观兵马俑的游人。走到1号坑2号坑,都要拨开三层人墙才能走到围栏前。而一旦你站在栏杆前,立马就会被眼前恢弘的场景镇住。再拔开三层人墙,亲手去触摸,和几千年前一模一样制作兵马俑的陶土,冰冰凉凉地,细细滑滑地,这样的感受又如何是白纸黑子所能给予的。导游一路照本宣科地背着他的导览词。女儿的小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她的好奇心盖过了路人的喧闹。专注地听着认真地看着。这样的表情,我倒是很少在家里见到。对于拥挤的展馆和闷热的天气,出门后一根老冰棍就换来了她孩童天真的喜悦。
去西安之前我这样问孩子:你是想去13朝古都呢,还是想去六朝古都?孩子想了想回答我说那就去13古都吧。那里应该比较厉害。以我的记忆,孩子看的第一本历史书就是秦始皇,后来对唐朝杨贵妃也特别有兴趣。去西安是必然的选择。
在陕西省博物馆,我看到孩子不仅是睁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张的大大的。一件又一件的国宝,一件比一件价值连城。这一定比在电视上看博物馆的节目来的震撼。这也一定比在历史书上看到的图片,记忆更加深刻。
弟弟非常讨厌历史,他的口头禅是“我最讨厌那些破房子破石头了。”然而在不得已跟着我们去省博物馆,不得已听了那么多历史故事,看了那么多宝贝之后,在我们去兵马俑的路上,他总是蹲在地上捡石头。
我问“这是为什么啊?”
他说,“那些国宝,很多都是小朋友随便在地上捡来的,我也要捡个国宝送给爸爸。”这恐怕也只有六岁的孩童,才能想得到说的出的,这样天真浪漫的话语吧。
儿子喜欢大自然里的动物,海洋里的动物。所以每到一个城市必然要去的是自然博物馆。可是他又是那样的专一,除了对动物感兴趣以外,对其他的地理植物一概不感兴趣。跟着这个六岁的孩子,我的动物知识倒是扩展了几千倍,我所知道的历史时期也往前推进了几个亿年。只是对于他酷爱的恐龙,除了去博物馆看那些仿制的骨架之外,我还真想不到,能去别的什么地方看到恐龙。
当然,对于我来说,旅行首要的一点还是游山玩水自由自在好吃好喝。穷游的方式只会让人忘了旅行本来的目的。一个人玩的时候,那是要钻巷子吃好吃的。在临沧的原始森林里,烤完的食物是放在芭蕉叶上,直接用手抓着吃的。在色达的寺庙里,小和尚的手比抹布还黑,给你搓了奶酪状的食物,也只能闭着眼睛往嘴里塞。新疆的羊肉确实好吃,但那满屋子的羊膻味确实也臭。现在一个人变三个人,还是要找好吃的。坐在西安的街边,一人要一份“一口香”,12个碗摆了满满一桌子,在叫上一瓶“冰峰”,那叫一个爽,一个开心。
只要不学习的时候,孩子的脸上还是有10岁和6岁孩子该有的快乐笑容。可哪能不学习呢,学习肯定是辛苦无聊枯燥的。所以出来旅行也是孩子们最轻松的时刻……至于他们在旅行过程当中能学到什么感受到什么都是次要的了。总归“耳暄目染”,总有“厚积薄发”。就算成不了什么专家名家,有一颗“会在路上寻找快乐的心”,也很好的。
三月,长安城里春最浓。
柳絮白如雪,樱花似芳菲
青燕呢喃,温柔了世界......
逢时遇景,拾翠寻芳,
看花枝锦绣,听鸟语笙簧,
悠悠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