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内心没有一个隐藏的幽暗的空洞?我们都是孤独的野狼,习惯了形单影只流浪慌岭,一天夜里抬头仰望天空,竟爱上了其中的一颗星星。愿你看到那颗星星时嘴角是上扬的。
那一天跟一个多年的朋友散步,我们彼此算是知根知底的,我问她最近跟她男朋友怎么样了,她说还不是那样一天几个电话,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累的,但是没有那电话吧又觉得空空的,也许只是习惯了吧。
我问:你真的喜欢他吗?
她说她也不知道,大只是大家偶然认识了,彼此都想找个牵挂,然后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大概意思是这样。她说她跟她男朋友提过几次分手,可是后来那男的每天还是打电话过来,一天、两天、一个星期…她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于是又在一起了,这么死灰复燃反反复复。她说她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总之不忍心就继续着自己也不至于太寂寞。
她问我还记得高中那会的W君么,我说记得。W君是她的初恋男友,那时他们在同一个班,也许是朋友比较开朗善言谈,所以跟很多男同学都挺聊得来,也就是在那时W君向她表白,她不忍心说不怕伤了他也就答应了,后来就这么凑合在一起了。后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了,那一晚她找我聊了很久,她说她知道那段时间他爸妈离婚,要是她拒绝了他他一定很难过。那时候我说既然不是喜欢又为何给人希望,还是找个机会早点说明白了,长痛不如短痛。后来他们分开了。朋友说W君很怕我,她回去了以后W君一直追问我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我一直觉得搞笑。
边走边聊,沉默了一会她说她还是忘不了L君。朋友是转到我所在的学校后认识的L君,那时我们初二,L君看起来浑浑噩噩,但是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在那花季雨季的年纪里,应该是挺多女孩子偷偷喜欢的对象,这个我无从考证。记得那天中午吃过午饭我坐在教室里收拾书桌,朋友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说她遇见了一个人,然后她说她不知怎么的有点不知所措,我还纳闷是哪路神仙让她如此癫狂,后来有一次回宿舍的路上朋友忽然走到我的后边,用手戳了我的后背小声的说什么,我也听不清,过了一会她走到我前面就说是他,我回头一看原来是L君。后来每次遇到L君朋友都躲在我的后面,我问她为什么不敢正面与他擦肩而过呢,她说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不敢,我只能摇头。初三上学期学校为应对上级的两基检查,于是又进行了一次分班,朋友和L君分到了同一个班,更巧的是老师编座位的时候L君就坐在朋友的旁边,那时候L君对学习仍是无所谓的样子,但一到考试这人就各种高分飞过,排名永远顺数前几位,朋友成绩向来萧条,不管她怎么拼,就算不午休把所有练习都写了,到了考试她还是百名开外。费劲力气终于在初三下学期跻身前六十,但相对于他来说,朋友还是只能遥望着。他们在同一个班相邻的两个座位,少不了要一起打水一起值日,在教室里他们的话自然而然的就多了起来,也经常为一点不知名的事偶尔拌拌嘴。但是出了教室就像陌生人一样,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见面都默契的不打招呼,只是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嘴里的总是他,好的不好的喜欢的讨厌的。就这样初中毕业升高中,他们还在同一个班,朋友说他们是冤家路窄。我说我还期待他们的续集。
高一朋友与W君在一起的时候,他还是每天那样该上课上课该打球打球。那时候朋友口中的绝大部分还是L君,W君只是偶尔出来跑个龙套。高二文理分班,朋友问我要选文还是选理,我想都不想就说了文,我讨厌看到KMnO4和㏒。她说L君肯定选理,她不知道选什么。我说她是一背东西就犯困我是一见公式就晕菜的,所以最后她选了理。
他们最后没在一个班,尽管如此她口中还是时常出现他,她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放不下,我问她那为什么不告诉他,他那边风平浪静自己却在这里汹涌澎湃。她说她怕说出来以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最后不能得到还不如从未拥有过。
高考终于过去了。我顺利的进入了大学,朋友和L君都发挥失常回去复读了,他们又在同一个班。L君经常不到教室上课,有一次因为谈恋爱被政教处主任抓到还被全校通报批评并且回家反省一周(不得不说这是目前为止我见过的最变态的惩罚)。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朋友跟我说起的。高考再次过去,朋友和我终于又在同一座城市,学医的她每天都那么忙碌,我也是早出晚归整天这开会那宣传的,我们很少见面聊天。
那一天一起散步,她说:L君后来再也没去学校,听说他去了广州。
我问她:你现在怎么想的?
她说:快七年了,我就是没法不喜欢他。
我说:得到的人们往往不会珍惜,只有得不到的才会让人肝肠寸断。
她说:除了他,对谁都没有那种感觉了。
我说:在那个人出现以后,你以为其他人都是将就。
她说:我该怎么忘记的好。
我说:有些人就像胸口的朱砂痣,它是去不掉的,就算用激光把它抹去,疤终究是在那里了。
后来的我们都毕业了。
我回了家,她浪迹天涯。有些人从未提起,有些人不曾忘记。
我想在后来的夏末和飘雪的长夜,或是余生,在此地,或者异乡,总有一天,你会对着过去的伤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