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B之前一直在趴着，头发杂乱，略长，卷曲，灰白无生气，似是放久了的杂草，干枯蓬乱，又像是对这世界的不满在躁动。椅背上，黑色羽绒服干净整洁，顺从的挂着。身上一件褐色针织衫。手臂围成城墙放在桌上，头趴在中间，枕着，一头糙发左右前后舒展着，似是城楼顶部的屋顶，防御保护着下面的主人。一阵咳嗽声，B略起上身，转了头，继续伏下，埋于手臂乱发中，这世间的喧嚣繁杂似乎都被他嗤之以鼻。良久，B起了身，胡须浓长，向外翘立，上身挺直，握笔有力，左侧书摊开，手按着，右手握笔快速记着什么。不时头歪过看一眼左侧内容，继而转向右侧，快速写着什么。我坐在B的左边，隔着空道，余光观察着他，怕被留意。偶尔趁其不注意，瞥一眼，惊讶与他目光的乌亮神韵。不禁瞎想，B可能曾是江湖中一侠客，年轻时仗剑四海漂泊，梦想扶贫救弱，后来年岁渐长，体力下降，锐气消磨殆尽，梦想发黄发旧，成为相册里早已翻页的老照片。自己浪迹多年，现在眼见过去的同龄人都已娶妻生子，略有所成，而自己除了一生风尘和残留的些许傲气，两手空空。每日便到一处趴坐、阅读、书写，以此消磨时光。但是，似乎又不仅是"消磨"如此的敷衍生活，在他趴在桌上，头漫怠的转向一边，燥发乱舞时，我的确看到了疲惫、气馁;但是，在那干净的黑色羽绒服、身上平直的褐色衫、挺直的身躯，专注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对生活的接受往前。
观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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