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去寺里,如果没有记错是为了去看丫丫,可是什么时候?我不找文章,是记不起来了,原来文章还在给我记忆着我忘掉的一切。
时间是什么?是晨昏的思虑,是风雨的流连,是亲友的离合,是两鬓的花白,是指尖的迟缓,是孩子渐行渐远的背影。
我就这样在光阴里流浪着,不知归途,不知远方,有风有雨也像无风无雨,不想在任何事上着力,也像无力可用。
慢慢徒步上山,寺里的周围热闹了,有各种叫卖的声音,有卖冰水的,有卖雪糕的,有芝麻糊,有豆腐花……声音有远有近,我似乎知道他们在,又觉得自己跟他们隔着万水千山。
从什么时候起,我游离了这里?看着青翠的竹子,我很想摸一摸,又恐惊跑了那一抹艳阳。寺里山道的竹子竟然这么浓密了,是我以前未曾留意,还是在我想不起要来的时候,它们偷偷地成长着成长着,就为了此刻给我一个惊喜?又或许根本就与我无关。不管我看不看它们,它们都会如是成长,历春经秋, 处暑凌寒,然后它们还是原来的样子。突然有点羡慕它们的纯粹, 生命的简单何尝不是一种福报。
我常常不走山门进寺里,而是先到了卧佛所在的庭院。在浓密的竹影下,竟然有一涡清池,正有一对爷孙在那里接有心人用竹子在山里引出的一股山泉。爷爷坐在池子的边沿慈爱地看着那个小小孩,孙子的小手划拉着池子里的水,在这焗热的夏日里,无端端又给我送来了一丝清凉。人间最美莫过如此,零碎的烟火,萦绕的亲情。
进到寺里,我是会礼佛的,无所求又好像无所不求,我把背包给了随行的木头,只为清爽地行个礼。卧佛殿里就是清凉,不管外边如何热浪熏天,在里面仿佛四季都一个温度,无热无寒。行礼完毕出来,我才发现卧佛殿周围的紫薇竟然是弄成了一个个花瓶状,泥土里也长出了新枝,不知道以后紫薇盛开时又会是一番什么景象?
走走停停,这就是我去寺里的样子,未必每个殿都会到,也未必每个殿都会行礼,就是随心而行,只为看看,安静地看看,也不知道是为了看看我丢失了太久的东西,还是为了看看内心的样子。
其实,山风也无法驱逐三伏的溽热,但尽管如此,我也是没有汗的。吃过斋饭,木头就要离开,那就离开吧,下次再来,毕竟我知道,我总是会来的,哪怕隔了很久很久,总是会来的,那里有我不知所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