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童年》

我家在苏北小县城,一个以“绿化”“文明”著称的小城。以前看沈从文写的《边城》的时候,经常会想大概我这里这个偏远的县城也担得上这样的名字吧。
小时候,有一次惊奇的冒险。可能要说是拯救家禽行动。
在苏北农村,大家住的还是红瓦灰墙,门前有一块小花园,种上喜欢的果树,围上一小块菜园。园子里有枣树,年年硕果累累。住得很远的小孩走到这里发现了这棵枣树,也要叫上小伙伴,挥起竹竿,砸满一兜的青枣,又大又圆,一口嘎嘣脆。
在乡下,摘两个瓜,打枣都不能算偷的,这是谁说的,我忘了。
枣子树旁边紧挨着一棵癞子树,上面每逢夏季,会结满核桃一般的小桃子。
对于住的离集市很远的小孩而言,这真是唾手可得的时令水果。
今天,我仍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挨上水畔,种一棵无花果树,但是确实很美味就是了。
花园里并不只有果树,还有一些杂草,但是不长得很茂密的话,人们也懒得去拔。小菜园里搭了黄瓜藤,种了茄子,莴苣,还有青椒,还有一些青菜。现在回想起种类,真是数都数不清,只能说确实是挨着季节种,充分运用好每一垛土的智慧。小花园后面就是废弃的猪圈,听家人说,以前猪很值钱,也有养的需求,但是等我长大就只能看见废旧的痕迹了。每逢秋天,露天的猪棚会刮进来遍地枯黄的落叶,到了深秋,这些叶子就是灰褐色的,一踩都像碎冰一样发出声响。有时候,家猫会躲进去,不知道在捉老鼠,还是看老鼠变成的蝙蝠,总之有一次喜鹊飞进去了,这只三花猫非把它扑伤咬死,我为此累计上从前扑死蜻蜓的罪行,斥责这只猫很长时间,真是罪过,对于一个信奉着点什么的儿童而言。
房屋在印象里好像很高,门前堆放着一些红瓦,当雨天漏水的时候这些瓦片就会发挥遮风挡雨的作用。和猪圈紧挨着的是狗窝,它住的地方其实很像独立宿舍,一个遮风挡雨的窝,只是它既不能自己使用扫帚簸箕,清扫干净居住空间,也不能总是挣脱身上那根锁链。狗喜欢啃骨头,当然也喜欢吃肉,它旁边的窝就是鸭鹅和鸡圈。一开始我很纳闷既然平日里吃的伙食里也有鸡骨头,为啥它看到活蹦乱跳的邻居时没有吃它们的冲动?后来,这个疑虑就被抵消了。
原来不是它不想吃,而是狗与狗也有不同。之后养的狗里,也有一挣脱绳索就扑鸡咬鹅的,和猫儿一样贪耍,但它犯的罪孽在农家人眼里实在是太重了,所以得重新扣上链条,好好看家!
哦,这时候我才明白,可能那只狗,有它自己的操守。
小狗棚前面是一个排水道,旁边就是打的水井,为了学会冬暖夏凉的井水这一点知识,小时候没少看书本里的CD机动画,在自然的大背景下,知识有时候也是相当生动。
话说这个取水处,夏天的时候年幼的儿童放在这里洗澡,然后我撺掇着奶奶一起给家里的狗洗了一把澡,同一个盆,也偷摸给家里的小猫洗了澡,可是好像因此害它们患病了。
左边的房屋是住房,右边是粮仓,正厅摆着毛爷爷的画像,放着我最爱的电视机,桌上摆着一瓶一直没人敢动的药酒,里面躺着一只蝎子还有蛇,它们没少成为我的观察对象,总感觉会是活着的。然后,说起来家猫还有不少往事。
这是一只嘴唇上有半边黑斑的母猫。之前也有两只猫,但都跑掉了,还没等跟他们建立感情。现在这只猫,我曾经一度认为,能跟它建立通灵的地步。我总觉得它好像能听懂我说的部分人类语汇。
这只猫,很滑头。它总是跑到邻居的邻居家和一只长得像《猫和老鼠》里的黑猫的家伙串通。每当我想抓它,就噌噌噌上树,上房揭瓦的能力还是在我发现火腿失窃的时候才注意到,痛惜不已,扼腕!
这只猫,让人感觉动作敏捷。其实抓蜻蜓、抓鸟,调皮捣蛋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能太过。有一天我正在追剧,痴迷中,忽然妹妹大呼,姐姐你看旁边有蛇!
家猫逮了细如绳丝的长蛇大概跟跳绳一样撂在家里的圆形竹筐上。这次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蛇,还有一次是咬死蛇又不管不顾扔家里的。平时还爱跟甲虫争斗,那时候《大耳朵图图》热播,俺觉得它就跟里面的小咪不相上下。
当然,我也干过一些蠢事。例如,猫狗是冤家对头。于是我专门抱着家猫放到狗面前,然后就如动画般观察到了汗毛倒竖的真实场景,猫和狗都被激怒了。
猫很喜欢睡人类的大床,可能都是一样觉得舒服、暖和。人经常会醒来发现旁边躺着一只猫,呼噜呼噜,然后等家长发现就是藏猫行动。
有时候,也会出现一些混乱场景。比如,因为人类小孩总想看看猫的小孩,于是乎大猫就上演一出搬家行动,叼着小猫飞到高处,然后人类的小孩还会搬椅子搬桌子看看里面是不是有小猫,一来二去,发现惊喜,寻找惊喜。
还比如,有时候人在桌上吃饭,某猫生气了,来咬你一口。可能是因为踩着它尾巴了,也可能是毫无原因。
人与自然,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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