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有过少年,谁还没有过向往爱情的美好,长艳和大多数少女一样,在心里也做着灰姑娘和王子相遇的梦。
秋天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天高云淡、微风习习、阳光不燥,就连下点雨都带着诗情画意。
长艳吃完饭,走到门口见天色还很亮。
她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时间不到六点,离媒人说的时间还有四十几分钟。
她走回房间,坐在书桌前,静静的看着窗外,心中却无法安宁。
为了让心静下来,她拿出一本书打开,开始默读。
一页还没看完,她的心又乱了起来,想着试否要换上一件衣服。
长艳是个爱美有个性的女孩,她打开衣柜,从衣架上拿出一条蓝底带花的连衣裙。
这条裙子是朋友从上海带回来的,款式洋气,花色淡雅。
换好衣服,只见镜里的人,梳着一个金鱼头发型。前面的流海和头顶的头发抓在一起,在头顶左右扎起两个蓬莱的金鱼眼。两缕头发和后面的头发汇合一处,在脖后用皮筋扎起,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鱼尾,看上去时尚又美观,高高蓬起的头发,让她一米七的个子显得更苗条。
长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得意的把头一仰,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笑容。
随机又往后退了两小步,在镜子前面扭动着身体,长裙随着身体的扭动而飘忽不定。
往上看连衣裙的圆领中露出一对锁骨窝,它深浅适度,锁骨上方是匀称笔直的天鹅颈。
长艳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感觉时间差不多,向大门外走去。
约会的地点在黄河边的公园里,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如电影里的地下党接头一般神秘。
这次见面的接头暗号是一本大众电影,男主人公身穿蓝色的公安制服。身高一米八二、白皮肤、高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有着文人的儒雅之气。
长艳一路右拐、右拐、再右拐,来到了操场,走进了梧桐树用叶子,堆起的拱门,走出长长的拱门,长艳今友好的对着卫兵笑笑,心情愉悦出了大院的门。
公园靠着长艳家非常近,步行十分钟就来到了。
秋日的夕阳下,白色的云、红色的云、灰色的云相聚在同一个天空,晚霞印红了半边天空。
微风吹的叶子沙沙作响,路上车水马龙,骑自行车的人铃声响叮当,步行的人脚步葱忙,只有长艳心情舒畅。
进了公园的门,眼前豁然开朗。 绕过假山、行过三曲六弯满池荷叶的曲桥、来到了一处六角亭子间,长艳的爱情序幕从此拉开……
又是一年春节到,武军带着漂亮大方的女朋友来家探亲。
对王诗远家来说,今年又是双喜临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古老的传统谁都要经历。
年后春暖花开武军娶媳妇进门,长艳又如愿做了别人的新娘。
长艳结婚前,王诗远指着成套的家具对长艳说:“闺女,这些你满意吗?”
长艳笑咪咪的对着王诗远,感激不尽的说:“非常满意,感谢爸妈的无私付出,你们攒了几年的钱都花在了我和大哥的婚事上了。”
张书贤听着父女俩的对话,不由得走上前对长艳说:“你爸说了,孩子们结婚一定不能亏欠,尽我们最大力量支持。你哥在外地工作,十七岁就当兵离开了家,一个人在外打拼也很辛苦,我们又无法照顾他,这次结婚我们多给了一对沙发钱,算是爸妈对他的补偿吧。”
长艳听着心中很是感动,她的同学中总是有人抱怨,父母做事不公平,儿子总是得到的比女儿多。
而在她们家,爸妈总是尽量的一碗水端平,不让孩子们之间、因为父母的偏心而产生怨恨。
长艳深情的对父母说:“感谢爸妈的公平,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张书贤接着说:“你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怀胎十月而生,当然不能有轻有重,特别是你们的终身大事,更不能让你们留下遗憾。”
听着母亲的话,平时母亲严厉的打骂教育,此时此刻都随风飘去。
长艳不停的说:“谢谢妈,谢谢妈。”
王诗远插话说:“你妈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除了工作,心里就是你的几个孩子。”
张书贤外表看大大咧咧,平时对孩子要求非常严格,家规中有很多的这不准、那不准。
在大事大非上拿的起放的下,在强大的外表下,内心里是善良柔软的。
日子不经过,转眼中秋碰上了国庆放假,长艳俩口子拿着礼,回家过节。
长艳打量着这个熟悉的院落。
红砖墙头的院内,有两棵笔直的水杉直指蓝天。
小路东西“田”字形的菜地里,有青色辣椒、紫色的茄子,红色的西红柿……
左边两架梅豆长势喜人,长长短短的挂着。右边的石榴树、桂花树和主屋前的水泥地,自然行成一道隔离。
主屋门前有两个花园,月季、美人蕉、争奇斗艳,
院墙上爬满了丝瓜和凌霄花,满院的生机勃勃,透出这家人的勤劳和幸福。
张书贤在厨房忙着烧鱼顿鸡做大菜、王诗远手拿喷水壶、逗着外孙女在浇花、长霞忙着地里摘菜洗菜。
长艳俩口的到来,让热闹的小院又喧闹一阵。
长艳很快加入了干活队伍中,每个人各尽其责,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渲闹声中传来了张书贤的声音:“伟军把酒拿来,宏军摆好碗筷准备吃饭。”
饭桌上摆放着六冷、六炒、四个烧菜,全家人围坐一起,五岁的静静坐在外婆外公中间,吵着给外公外婆倒酒。
好日子离不开酒,宏军站起身给爸爸妈妈倒酒。
给二姐夫斟满酒说:“新女婿上门了,二姐夫要不醉不休 。”
接着又给伟军和自己倒上,象征性的给长霞长艳倒了一点,在王诗远的开场词中,大家举杯共饮。
人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全家人聚在一起,吃母亲做的饭菜。
饭吃一半时,不知是王诗远吃的急了,还是呛着了,他放下碗转过头去咳嗽了几声。
他刚端起吃了一口,又是一阵咳嗽,全家里的目光投向王诗远。
静静乖乖的看到外公,把小手放在外公背上,小心的拍着。
王诗远越咳越厉害,他的脸因剧烈的咳嗽憋的通红,他边咳边向外边走去,张书贤倒了一杯温水紧跟着也出去。
餐桌上的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筷也无人言语。
外面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孩子们也到了院内,分散在王诗远的身边站在,张书贤不停的给王诗远捶背。
王诗远停止了咳嗽,喘了一口气,微微的抬起头。对孩子们说:“我没事,你们吃饭去吧。”
长霞见父亲因咳嗽眼中留有泪,地下有父亲咳出的痰液。她从母亲手中拿过茶杯,到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母亲。
这顿团圆饭草草收场。
王诗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张书贤关切的对他说:“明天去医院看看吧,这和普通咳嗽不一样。”
王诗远说:“没事的,就是咳嗽,平时也没什么不舒服。”
张书贤还是不放心的说:“你刚才憋的气都喘不过气了,检查一下也放心。”
王诗远在张书贤的再三要求下,同意去做检查。
第二天没吃早饭,来到了部队医院做了检查,发现食道有问题。
医生支走了王诗远,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张书贤说:“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们初步怀疑是食道癌,最好先别和本人说。”
张书贤见医生支走王诗远,心中就有不好的预兆。
听了医生的话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知去理智,内心受到重重的一击,觉得身体软弱无力,就要倒下。
理性告诉她不能慌,要坚强,王诗远还在外面等她,不能有破绽。
回家的路上,张书贤坐在吉普车里内心沉重,表面还要装出无所谓,对王诗远说:“没有大问题,就是肺部有炎症。”
王诗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张书贤不自在的表情中,已经猜到了八九分,坐在车里,他只是不动声色的附和着张书贤。
到了家中,王诗远试探着对张书贤说:“没你说的那么轻松吧?主任对你说了什么?”
张书贤脑子飞快转动着,是说还是隐瞒,她必须给他一个答复。
王诗远真诚的看着张书贤,对她说:“你说吧,我有心里准备,大不了就是个癌症。也不能就立马判我死刑。”
张书贤想了想,觉得事情早晚都要面对,眼含泪水说:“他们怀疑是食道癌。”
虽然王诗远早有心里准备,在听到的那一刻,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看着眼前泪人般的张书贤,忙宽慰她说:“你别哭啊,不是说怀疑吗?还没定性呢。”
接着说:“就算是得癌症了,也还是可以治疗的。”
一夜无语,王诗远和张书贤各自想着明天的确诊。
天亮,不知是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阴暗的天空笼罩着大地,刮起的风吹到身上有一丝丝的凉意,路面有树叶落地泥水中。
为了确定病情,他们又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找到专家重新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