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东尼意识到无法理清记忆与现实,将会独自走完最后一段路程时,他控制不住地掩面而泣,仿佛脆弱无助的小孩。
“我感觉到我的树叶都掉完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雨中….我要妈妈,我的妈妈 ”
影片无情撕开残酷的现实,让观众和安东尼一起,去直接面对那窒息般的无助和绝望。
安东尼是一个阿茲海默症患者。在英伦亚瑟王背景音乐下,女儿安妮回到家,想和父亲好好谈谈。安东尼对雇佣护工照顾他的事情非常恼火,接二连三的护工都被他赶走了,声称自己还能照顾自己。安妮抱怨找到一个优秀品质护工是多么不容易。安东尼不记得自己动手赶走护工的行为,并说护工偷了他的手表。无奈的安妮告诉父亲,去浴缸下面找找。安东尼戒备地看了看女儿,就去翻找手表了。这个找手表的动作,会在影片里多次出现,老安东尼在思维和记忆混乱无助的时候,真切需要找到有安全感的确定性。
人物和事件的错乱
在谈及女儿打算留安东尼在伦敦,自己要去巴黎和新男友一起后,谈话不欢而散。安东尼恼怒地说这是“老鼠要先下船了”,引喻老鼠往往能先嗅到恐惧和危险,要抛弃老安东尼。女儿下楼去超市买东西,安东尼打开收音机美妙的歌声,让老安东尼心情慢慢地缓解了过来,泡杯茶还哼起了小口哨儿。 但是突然的关门动静打破了这个稍稍缓一口气的气氛,房间里出现了一个陌生且表情严肃的男人在看报纸。说是安妮结婚十年的老公保罗,且并没有听说安妮要去巴黎的事情。 安东尼开始对保罗叨,怒斥安妮想要把自己送去老人院,表明自己绝不离自己的公寓。结果保罗称这是他和安妮的家,安东尼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安东尼有点错乱,他已经忘记女儿结婚十年并不记得他女婿是p保罗还是james。被打电话叫回的女儿拎着购物袋开门进来,安东尼大吃一惊,看到的是一位陌生女子的外貌,女子也吃惊安东尼不认识自己,称自己就是安妮,是你女儿。
安东尼好像意识到自己记忆错乱,也没再说什么。问起去巴黎生活的事情,女儿也是矢口否认,从来没提过这样的事情。安东尼激动地问那房间里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说这个房子是他的? 安妮吃惊地说,哪里有男人,我已经离婚5年了。 安东尼在房间里四处寻找,已找不到那个消失的男人。
错乱的事件顺序和人物面孔,让安东尼觉得荒唐而恐惧,默默把自己关进屋子里。
某天早晨,安妮变回原先的外貌,她安排新护工-罗拉来家中面试,安东尼称赞罗拉和自己失联好多年的小女儿lucy酷似,跟罗拉相谈甚欢,还开玩笑说自己是职业舞蹈演员,不需要看护,还秀了一段踢踏舞。突然画风一转,开始恶狠狠斥责安妮是觊觎遗产,并声称自己要活下去,活得比女儿要久不能让她得逞。安妮受父亲羞辱强忍不住默默落泪。
新护工正式来家的第一天,安东尼起床准备吃早餐。 这时罗拉来到,外形却是之前那位自称是安妮的陌生女子,安东尼无法置信眼前的景象,匆匆逃回卧室。人物再次混乱,让安东尼回屋的身影显得无比苍老。
空间上的错乱
两套公寓在自己的家里来回切换,安东尼惶恐不安,甚至无法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买的公寓。为什么本来是书房,打开门却是杂物间?为什么有些房间的门酷似医院的病房门,还有家里的桌椅和凳子有时候是高档的家具,有时候却是冷冰冰的医院走廊里的等候凳。
时间来到了傍晚,安妮和保罗讨论看护面试的经过,安东尼显然不认识外貌陌生的保罗,瞥见保罗的手表与自己丢失的那条酷似,便跟保罗假装熟络起来,想拿回手表。 晚餐时间,安东尼听到保罗建议安妮送安东尼到养老院的计划,安东尼假装没听见。吃饭的时候保罗冷嘲热讽,与安妮吵了起来,安东尼借口加点鸡肉离开餐厅,但是当他又转回餐厅的时候,相似的一幕重复出现眼前。
自此,记忆空间里多了一个养老院。某一天安东尼从养老院卧室醒来,穿着养老院的睡衣,遇到那位陌生女子以及第一次看见的保罗。不同的是,这次女子是卡瑟琳是他在养老院的护士。而保罗则是名叫比尔的男医生。当卡瑟琳告诉安东尼,安妮已经在巴黎好几个月后,安东尼绝望的发现,他已经搞不明白发生的一切了,无法理清记忆,不记得那些一幕幕的事件顺序,谁是谁以及到底在哪里。
老人拿着女儿寄来的明信片,抽动双肩掩面哭泣,呜呜咽咽地向护士诉说“自己的树叶都掉光了,我的妈妈,我想要妈妈”……窗外,挺拔翠绿的大树枝繁叶茂,然而安东尼却看不见了,即使安东尼能看见,也会很快忘记。在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他拥有的只是孤独和错乱的记忆。
不可逆,不重来。凡是生命都终将走向结束。 安东尼是父亲,是未来的自己,也是自己的儿女们。明信片的背面是庞贝古城出土的壁画《花神》,花神象征青春活力,寓意及时行乐。其实在中国,有更好的诠释“花堪折枝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奉劝人们及时进取,莫要白了少年头,更要珍惜有美丽、爱和青春的分分秒秒。
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