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姻(一)

谁家的锅底没有灰,谁的婚姻是好的,谁对自己的婚姻十足的满意呢?
昨晚我改稿到晚上8点多,脖子酸痛的厉害,于是我关了电脑,下楼回家,我打电话给老公,他没接,连续打了三次,他都没有接,我已经走出了办公大楼,来到了马路的十字路口,后来终于接通了。
他说,“在市政府那里的公园,在玩滑梯。”
我说,“我在公司附近的十字路口,那个常常我等他的路口。”
他说,孩子玩得正尽兴呢,你过来吧。
我说,我去售楼部吧,你们收拾一下,过来接我。
我想快点见到孩子,因为一整天她都没有见到妈妈了,工作虽然重要,但孩子也很重要。
说完,我就快步朝公司一站地远的售楼部走去,我以为他说的市政府公园是如意广场公园,我有瞬间的恍惚,所以在前天晚上,他告诉我在市政府公园看别人打篮球的时候,我还想了一圈如意广场那里何时安装了个篮球架,那里明明除了一堆松树外,还有一圈喷泉,并没有体育场呀。
但那天,我提到你们来接我的时候,我还在飞快的修改审核文稿,所以也没有计较他们过来的速度快慢,刚好等我下楼的时候,他们来到了公司大门口。
而这次我走到了售楼部后,左右前后观望后,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也没有电动车的身影,这个城市一向休息的早,马路上连车辆都没有多少。
于是,我接着朝前走,希望在几秒钟后,和他们不期而遇,希望早一点见到孩子,等到我过了左右两个斑马线后,掏出手机,联系他们的时候,看到了几条未接视频和一张图片,那图片正是在市政府滑梯那里所拍,时间是3分钟前。
我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原来在3站地远的公园,而不是我们单位楼下不远处的这个大公园,我还意识到挂完电话后,老公并没有抱孩子上车 ,骑过来接我。
我心里有点失落,他没有理解我。
但我还是一边大步朝前走,一边盯紧人行道上的电动车,唯恐错过了他们,以便我大声地呼喊他们,等我又走了一站地,终于看到了他们的身影,我大喊着“婉婉,婉婉,宝宝,宝宝。”
孩子听到了我的声音,开始左右寻找我,很快几秒钟后,电动车到了我的跟前,我抱孩子下来,老公让我上车,一起骑回去刚刚的滑梯处,我说:
“我想抱着孩子了,抱她玩一会吧,待会再上车。”
小狗bingo一见到我,也从电动车踏板那里跳下来,亲昵地拱着我的双脚脖,我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踢着小狗往前走,我对孩子唱歌道:
“小白兔,白又白,白又白。”,她会在尾音处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这是她最近刚学会的本领。
我又换一首歌唱起来,这是昨天下午托班早教老师发来的视频里,早教老师教的那首歌曲,并教小孩们一起做动作手势,我唱到:
“小白,小白上楼梯,打开电视机。。”
孩子在楼梯的“梯”字那里跟上,喊出来,在电视机的“机”字那里赶上,喊出来,每喊一声,她大笑了出来,我也跟着大笑起来,并不断地表扬她,完全不理会偶尔擦肩而过的行人。
宝宝爸爸缓慢地骑着电动车,小狗也跑了起来,我们就这样欢闹了5分钟,我的胳膊累了,放宝宝下来,宝宝在一个大树前的小石子坑前蹲下,她发现最爱的小石子,于是将白色的、灰色的小石子捡起来,朝着狗扔过去,小狗吓了一跳,跑开了;她又朝着我的方向扔了过去,差点砸到我,我夸张地大喊了一声,把她逗得又呵呵地笑了起来,她把石头扔去不远处的柏树篱笆中,一次又一次,有时能准确的投入,有时又投不准,但每次她都自己乐的呵呵叫。
我建议她,去扔爸爸,老公坐在电动车上刷手机,于是宝宝就准确地扔下老公那里,差点砸到他,他开始收起了手机,又注视着孩子玩耍,就这样,宝宝扔了十几个小石子后,我把她抱上车,我骑着电动车去到了滑梯处。
宝宝飞快地跑着去玩滑梯,已经饿了的我,开始找树上的海棠果,一个多月没来这个地方,树上低矮的枝条上的海棠果几乎不见踪影,但最高处的海棠果变得红红的,一看就很好吃,我踮起脚尖,使劲地摘一个下来,吃了一口,果然很甜,一点都不酸,我又踩着树杈,又摘了几颗,递给了宝宝,宝宝也坐在旁边的石凳子开始吃起来,刚开始吃第一颗,她只吃了一点,看我全部吃了后,她才开始一整颗一整颗的吃,把汁水吸完后,把果渣吐出来,她嗯嗯地让我替她接着,我告诉她说:
“直接吐在地上,小狗会吃,你看,刚刚妈妈吃的果渣,小狗就吃完了。”
孩子很聪明,就照做了。
接下来,我又摘了几次果子,老公一口也没吃,后来我够不到,就喊他去给孩子去摘更多处的果子,他摘了十几颗红果。
我感到更饿了,就问他,你吃晚饭了吗?你做饭了吗?
他说:“吃了。”
我惊讶的问道:“在家里吃的吗?是不是炒的菜,小狗吃了吗?”
他说:“把洗好的豆角子炒了,都吃完了,剩下地给小狗吃了。”
我说:“我好饿,现在好饿,5点半到现在,一直坐在电脑前,还没有吃饭,开始变得饿了,我想吃炒米粉,想吃锅包肉。”
他说:“你要不骑着电动车先回家去吃吧,我陪宝宝在这里玩,待会你吃完,再回来。”
我不情愿地说,“再陪一会孩子吧,待会我走了,她也要走。”
于是,我去别的健身器材那里去了,因为脖子酸,需要运动一下。
一会,我骑着电动车给宝宝告别,说:“妈妈要走了,你走不走?”
她还在专心的玩滑梯,无视我的话语,我骑着车子,去了不远处的长廊下坐着,因为对我来说,坐在电动车座位上不舒服,果然几秒钟后,宝宝就大叫着喊我,找到我的身影后,飞快地跑过来,要到我这边的座位上玩。
还好我没有骑着车子走,不然宝宝找不到我,该哭了。
她在我身旁的桌子上蹦蹦跳跳了起来,那桌子是普通的桌子,但桌子腿被钉在了地上,四个桌子腿都分别钉在了地上,桌面上还包了一层薄薄地铁皮,铁皮上画的有楚河汉界,可以下象棋,由于这铁皮并没有和桌子完全的贴合,所以当宝宝跳起来跳下去的时候,均会发出框框的声音,这些声音刺激到我的孩子,让她更快乐地跳起来,我担心她不小心摔下去,就喊老公抱起孩子到电动车,骑着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对老公抱怨起:
“为什么不给我留饭,我现在好饿?”
他说:“以前他炒的菜,我不吃。”
我很生气地说:“每天早上我都在食堂偷偷摸摸地给你带鸡蛋,带包子,还害怕食堂里的人看到,因为食堂是自助餐,只能吃,不能带走,但想到他起床较晚,再加上去送宝宝上学,根本没有时间吃早餐,所以我才硬着头皮从自己的餐盘里,拿下几个包子和一个鸡蛋,偷偷地放到口袋里,或者书包里,等到办公室的时候,我再给他送去。结果他在下班后,在我们的家里,大名大亮地做得饭菜,却不给我留饭。”
他想解释,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接着发泄到:
“且不说,我去加班修改文稿,为了赚外快,填补家用,就算我出去看电影,逛街,走亲戚去了,也不应该自己做,自己吃呀!”
他说:
“我喂你的狗了!我把剩余的饭菜给小狗吃了!”
我说:“你之前上班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带着孩子,等到下午5点半的时候,准备好三菜一汤等你下班,你这可倒好,一个菜也不给我留。平时我做饭的时候,哪一次没有给你打好饭菜。”
他又是一阵沉默,我越想越生气,但仍然用平静的声音不急不慢的说道:
“你越来越像你爸了,现在越来越像,你爸爸腿骨折的时候,你妈妈不离不弃,好饭好菜地照顾他三个月,一直到他能下床活动;等几个月后,你妈生了病,不能说话的时候,你爸竟然觉得她丢人,遇到别人串门的时候,他捂着你妈的嘴,不让你妈说话!恩将仇报!你和他越来越像!”
我又接着说道,“你这个人不是最相信天道吗?你干了这么缺德的事情来,就不怕反噬吗?”
他说:“他已经得到反噬了。”
我说:“你就不怕报应吗?”
他不再吭声,其实他在接到我的时候,就不止一次的对我抱怨:
“你的狗又欺负婉婉了,婉婉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狗,孩子现在大了,一点都不喜欢小狗了!刚刚路上你的狗又对着别人大叫!”
我说:“小狗今天能叫唤了吗?它的狗嘴套没有伤到它的舌头吗?”
他说:“叫了,叫得还挺欢。”
我的小狗,是我的小狗,他和我一个家,难道不是他的小狗吗?孩子不喜欢小狗,孩子只是一时不喜欢小狗而已,小孩子感兴趣的地方太多,哪能什么东西都随时一直感兴趣啊!这些话我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认为他照顾了孩子,在下班后6点到8点半,照顾了孩子2个多小时的时间,我认为他辛苦了,所以我就没有说出反驳的话。
我生气地飞快的骑着电动车回家,我想去小吃街买个饭吃,我也想去东北饭馆点个锅包肉吃,路过东北饭馆时,那里还灯火通明,但宝宝想喝奶,不停地喊着要喝奶,我只能飞快地回家,给她冲配方奶。
到家后,我换了衣服,给宝宝也脱了衣服,让她一边喝奶,一边看手机儿歌视频,我躺下休息了几分钟,老公去厨房忙活了起来,我以为他去给我煮饭,重新煮点饭菜,结果他在烧开水,把暖水瓶装满,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给孩子冲配方奶。
我忍了,自己开始刷起了美团外卖,看到了最近的外卖店有:广东炒粉,还有云南小锅米线,还有蒙餐。但看到派送时间至少需要40分钟,现在已经到夜里10点半了,等吃完饭差不多到11点半了,我就放弃了。
后来我去洗澡的时候,安排宝宝看宝宝巴士动画片,我听到门“咚地一声”关上了,我知道老公下了楼,我还以为他去给我饭了,我家小区门口的街上就有广东炒米饭,还有烧烤,还有那个云南米线,但等我洗完澡,收拾后,发现桌子上,厨房里,都没有任何香喷喷的饭菜,他原来去小区大门口外的超市里买了一提水上来,而那超市和云南米线店仅仅一墙之隔。
我更加生气了,但还在不动声色地陪着孩子玩。
一会,孩子的洗澡水,我准备好了,就喊老公去给宝宝洗澡,玩水。
十分钟后,宝宝洗好澡,自己穿着拖鞋跑到卧室找我,我赶紧给她擦干,穿上儿童背心和拉拉裤,穿着暖暖的、毛绒绒的睡衣,并把冲奶的夜奶,给她,她还用手比划着我的手机,我一边给她穿着衣服,一边说:
“看妈妈的pad吧!pad大屏幕,你看动画吧!”
她急哄哄地去找我的手机,把我的两个枕头都掀起来,终于找到了我的手机,开心极了,见状,我表扬起她来:
“婉婉,你真是太聪明了!妈妈把手机藏在枕头下,你都记住了,当你才1岁多的时候,就知道妈妈的手机往枕头下一推,就消失不见了,你已经明白了,手机就藏在了枕头下,是不是?掀开枕头,就可以找到手机啦!宝宝真聪明,太聪明啦!”
孩子开心地一边喝奶,一边看我的手机儿歌互动视频,我开始收拾起孩子用的浴巾,仔细地把孩子的头发擦干净,因为9月中旬的呼市,夜间气温已经很低,我担心窗口的风吹过来,惹得宝宝感冒了。
很快老公也洗完澡,过来拖地,收拾好后,也躺下休息了。
漆黑的夜里,宝宝在听儿歌,我却没有任何心思去玩手机放松,我越想越气,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而气愤。
几分钟后,我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你妈死了没有?”
黑暗中,他冷冷地说道:
“不知道,没死呢,你多诅咒一下,就死了。”
我不理他,开始哄起了,到处乱爬的孩子了。孩子拉着我要下床,下楼去玩,我耐心地和她沟通,说:
“外面已经很晚了,你看,小狗开始叫了,小狗不喜欢被打扰,你要去客厅,就打扰了狗狗睡觉了,咱们睡觉吧!明天早上,一早天亮我就带你去公园看小狗!”
她大声地说出:
“我不要,不要!”
我匆匆地摸到她的奶嘴,给她,又把手机给她播放新的儿歌互动视频。
她乖乖地坐在我的怀里,安静地看着视频。
我又开始悠悠地说起:
“没死,就不要装死!装死干什么!”
我非常生气,因为数年前,我生病的时候,需要人帮助照顾的时候,老公说,“他的身后没有一个人,意思是他的家人,没有一个人可以过来帮助,没有一个人可以提供支援。”这句话他反复地对我说,尽管我当时无比的生气,他还是这样的态度对我讲,关于他家人对我的态度和样子。
几年后,他妈也开始生了重病,我选择了不管不问,尽管我知道他们都希望我能大力地关怀和慰问,但我怎么能说出口。
而且我现在还需要人手的时候,孩子需要照顾,信用卡需要还,什么事情都需要时间、人力和精力,却什么支援都没有,还希望我去抽出爱心和耐心去照顾他们,让他们安心。我怎么能做得到!
很多时候,我生气地时候,都会看看孩子,我希望孩子能有个完整的家庭,希望孩子不缺少爱,但现在看来,如果我不能孩子提供金钱、爱和资源,孩子将会和老公的侄子一样的生存环境。
所以在夜深人静的夜里,我睡不着的时候,常常对老公大骂。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又一切正常,正常的照顾孩子,送孩子去学校,陪孩子做小游戏,正常的一起骑着电动车上班,坐在一起吃早餐,貌合神离,对,就是那个词,“貌合神离”。
今早吃早餐的时候,老公坐在我的对面,说:
“萌萌老师如果不来的话,休假几天的话,王老师怎么办?重新招人也来不及吧!”
我知道他在没话找话,原本我不想搭话,安心地吃早饭,因为我已经饿了一夜,当他开口问我,“你今晚加班不?”之后,我就开始了正常的交流,与他正常的对话交流。
我说:“加,今晚的任务很多,估计要到9点半以后,才能完成计划。”
他随后问起了托班老师的闲话,我便停下了吃早餐,郑重地说道:
“王老师会顶上的,萌萌老师请假几天,王老师都能解决的,上次咱婉婉下午3点多起烧的时候,萌萌老师专门哄着婉婉一个人,抱着她,给她贴退热贴,那天下午的活动课让生活老师,那个老奶奶来上了,我看视频上,那个圆脸的老奶奶做操,做得也挺专业的!”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我说:
“生活老师也能做,不可能吧!”
“我看视频上,生活老师老奶奶做得很好呀!像模像样,可能待得时间久了,很多就学会了。所以,不要高估某一个人在团队中的存在和实力,也不要低估一个人在团队中的实力和存在。”
老公他低着头,专心的喝粥。
我望着不远处的墙上的标语,接着说到:
“好几年前,我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感觉自己活不去下,好几次上厕所的时候,在幽闭的小隔间里都想自杀!那时,我连坐公交车,独自坐公交车都很害怕,很焦虑,害怕自己以后肯定没办法做好工作了,没办法生活下去了。而实际上,很快我遇到的男友,比他强十倍,方方面面都要强,强百倍都不止。”
我吃了一口煎包子后,郑重地对他说:
“这次我分手后,肯定也可以遇到强十倍,强百倍的人!我坚信自己能做到!”
一两分钟,他飞快地吃完早餐后,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离开了。
我慢悠悠地吃起早餐来,我没有哭,没有伤心,但内心中还是很不舒服,坐在电脑前的我打开word,开始修改文稿的时候,匆匆一行,就无力修改下去,忍不住写下我的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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