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又失眠了,她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她掉进一个深渊,一直往下,好像没有终点尽头。
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了大半年了,好像上次给爷爷扫完墓后就出现了失眠的症状。她看着旁边的老公鼾声正酣,皱皱眉头,老公不知道小梅失眠。夫妻俩最近的一次房事是什么时候?小梅回忆着,好像是孩子出生前。小儿子现在已经7岁了,不和小梅夫妇住在一起,小梅以工作太忙为理由送到了自己的父母家。
小梅小时候也是被自己的爷爷奶奶带大的,小梅父母工作也很忙,所以小梅的童年里父母是不存在的,最亲的是爷爷奶奶。小梅小时候常提溜一个黑黢黢的布娃娃,怯生生地站在乡下爷爷的院子里,看着爷爷沉默地填烟枪。布娃娃是父母过年时回家买个小梅的。
小梅还有一个哥哥,也住在爷爷家,哥哥比小梅年长5岁。哥哥常拉着鼻涕小妞小梅在院子里踢沙包玩。但是十年前哥哥因为车祸过世了,小梅每年都会去给哥哥上坟。几年前爷爷也过世了,小梅就会捧两束花去墓地。
大半年前墓地里又多出了一块地,是小梅的高中男同学。两人再见是在二十年同学聚会上,高中时男同学追过小梅,当时小梅拒绝了,二十年后两人再见面好像重新回到了高中的时候。男同学刚离婚,小梅和老公感情也寡淡无味,于是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奇怪的是和男同学在一起小梅一点也不再排斥性了,相反他们每次见面都直勾勾地去到床上,男同学的抚摸像勾住小梅的魂似的,颤栗排山倒海,雨露喷薄而出。小梅和男同学在一起后盘算着和老公离婚,每次都刻意找茬和老公大吵一架。民政局去了好几次,但每次不是户口忘带就是结婚证拉家里了。
和老公扯皮了快一年,男同学却查出了得了肝癌。小梅在她工作的医院帮男同学联系床位,一直照顾着他,但是三个月后男同学不治身亡。
小梅就是大半年前给男同学扫完墓后开始出现躯体症状,失眠梦魇纠缠着她无法正常生活工作。于是她去看了心理咨询师。
这是一个虚构的个案,我的导师给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伤心难过。
他问我有压抑的感觉吗?我说是,整个故事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他说有感受到人性最原始的那部分吗?我很疑惑。
导师说和她有亲密关系的人最后都死了,咨询中她没有提过她的儿子,她的老公和她不亲密。她人生中没有儿子的存在,对于她来说父亲也是不存在的。咨询中这个来访者对咨询师说:“我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 导师说这个来访者用死亡的方式在表达她对父亲的爱。
最后我的导师笑着看着我:“你可以当我是胡说八道。”
看这篇文章的你也可以当我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