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无明》:大家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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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无明最开始是佛教用语,一念指念头,一念生万念,即不只有一个念头,而且不断堆叠的思想。无明是不明白、不知道、没有智慧的意思。导演黄进曾经对这个问题给予了解释,他表示,“无明”的意思就是看不见,看不清楚,“一念”的名字就是取自佛家的说法“一念代万念”。你一个念头,后面还有一个,后面还有一个,你第一个念头看不清楚,然后做的事情都不是很精确。他们都是爱对方的,他们都不是外人,电影里面我自己觉得没有外人,所以他们互相伤害的时候就是“无明”的,看不清楚他真的要做什么。

母亲重病瘫痪在床,父亲黄大海常年不在家,亲弟弟去了美国后再也没有回来,根本不愿意一起承担照顾母亲的重任,高薪请的女佣被烫伤,公司效应不好大幅裁员,一切一切的压力让阿东的精神世界日渐崩溃。患病的母亲不论他怎样付出都不领情,随时随地的攻击阿东,语言上肢体上。女友不停劝她将母亲送到养老院,这些都让他的暴力倾向越来越严重,情绪激动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动手打女友和母亲耳光。最终阿东走上了看护杀人这条路,而阿东因躁郁症住进精神病院。

电影的一开始父亲黄大海(曾志伟饰)鼓足勇气去精神病院接几十年没有见过的儿子黄世东(余文乐饰)出院。走廊里有人说“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疯子,我不让你出去是为了保护你,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出院后的阿东准备从新投入社会,找朋友帮他找工作可朋友自顾不暇,面试时面试官很满意他的表现可在知道他进过精神病院后后便改编了态度。阿东只能竭尽全力的去解释“其实bipolar是bipolar,而bipolar disorder是bipolar disorder,我可是很有order地去bipolar,没事的。”可这些并没有用,没有人愿意聘请他。

有一场戏是阿东和父亲在医院的天台上争吵,父亲说“对不住,我真的什么都不懂。我不懂当老公,不懂当父亲,是我害你成这样。我真的不懂,我不懂。”在阿东幼时起父亲就选择逃避,现在他回来了想要帮助阿东。他会悄悄问护士吃什么东西有益阿东的病人,然后买回来给他。翻看有关方面的图书,在阿东再一次犯病后参加互助会,在有人提议送阿东会精神病院时没有接受,在邻居驱赶阿东时选择两人搬出去。

邻居余师奶是个中年妇女,独自一人带着儿子“余先生”在香港。儿子没有大陆户口,而她没有香港的身份证。每次要去续证的时候便将儿子拜托给黄大海照料,在知道阿东是从精神病院出来前,常让自己的儿子去找阿东玩夸阿东厉害会用钱生钱。可在便利店看见阿东情绪失控狂吃巧克力时却没有上前帮,即便阿东曾对她多有帮助。

前女友Jenny 是个普通的女孩,她想二十九岁结婚,三十岁生小孩,一步一步去建设自己的家庭。在她二十八岁的那年遇见了阿东,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买下一了新房。可噩运突然来临年轻有为的男友变成杀人犯,还是弑母的精神病。还欠下的高额借款要本来二人共同购置的新婚房产变成双倍供楼款,而这些都要由她一个弱女子来抗。每天晚上都有催债的人骚扰她,一夜之间她突然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她在教堂得到了救赎得到了力量,她能在教堂讲台上放声歌唱也能在讲台上大声的吼出“我真的很恨你!但我宽恕。”

电影一直很压抑,可也有充满希望的时候。在阿东约前女友出来并得到前女友原谅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不在面无表情。整个人都充满了希望,脸上一直保持着笑容,回家和父亲聊天,说要给父亲一个补偿他的机会,还准备在天台建农庄创业买花,主动和爱打篮球的邻居搭话说笑。在我以为阿东的生活即将越来越好时,悲剧就发生了。在阿东开心的准备赴约时,电视上报道了一则新闻有一个男子跳楼了。而这个男子正是阿东的好朋友,笑容从脸上消失了,教堂里女友述说着阿东在医院这一年时,一个人如何独自生活,让阿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天台的花草枯萎了,阿东的内心也再一次枯萎。天真无邪的小孩子给予了阿东希望,隔着墙给阿东讲小王子的故事,以及天台上的对话话。“为什么我们的花都死了?”“可能这里不适合它们生活。”“那我们将这里变得适合它们啊,将这里变得更好吧。”“这里危险,回去吧。”“好啊!”

电影的英文名是Mad World而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有着躁郁症的阿东似乎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黄大海去接阿东回家时在床下藏了一把锤子;邻居余师奶为了儿子能好好读书以便未来混入上流社会不惜在儿子头顶插针;好朋友的婚礼上新郎新娘在台上痛哭流涕,而台下的亲朋好友在大声讨论戒指有几克拉、食物有多好、排场有多大;犯病时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阿东跑到便利店大口吃巧克力吃到干呕,而围观群众不仅没有帮助阿东而是拿出手机拍摄视频并上传的网络上。

正如父亲和邻居的对话

“我都有病,我有糖尿病,高血压。”

“你这些病跟他不同。”

“你儿子也有哮喘,你试想,若你儿子在街上大病怎么办?”

“我不是要你们帮忙,只是希望你们不要落井下石。”

其实大家都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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