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感觉,疾驰的风和猛烈的雨偷走了本该在鱼肚白中一泻千里揉和着紫红色的晚霞,迫切追打到你窗前,你耸了耸了肩,收起暴躁的脾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撑上窗帘,一丝不挂地沉重躺在床上。当你没有一点思想的闭上眼,饿了一天的肚子还在饿着,你吞咽了口水,依旧躺着,但不知为何打了嗝,便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你套起了奶奶落在家里的花褂子,头也没梳脸也没洗,急忙穿上在卫生间里淋浴的拖鞋,带着一把只能打开不能轻易关上的大伞从四楼冲下去,然后试探性的走出楼道,发现,雨已经小了。
当你没了兴致,想要原路返回,却发现钥匙还在屋里的哪个角落,你没有很丧,使劲儿合了伞径直走出停电的楼区到同样没有电灯更没有广场舞声响的街道上,很难想象每天灯红酒绿的市区里有这么深邃的颜色,不参杂一点光亮,只是过往的车辆牵着路灯,它们不会载你,也渐渐变得远了,被神秘隐去。
口袋里还有两块零钱,那时你最想用它当了一支你很久都没碰过的中街老冰棍儿,该是多么美味。但24小时便利店黑压压一片,就连晴天雨天寸步不离柜台的收银阿姨都跑到外面,和陌生或者熟悉的人扯着闲篇儿。
你站在人群中央,但是你根本看不清每个人的脸色,你走了出来,发现远一点的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有光,你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似乎往哪一个方向走都是正确的,不必选择更不用迟疑。
你淌过了南面的一条雨水蓄的低洼水坑,驻足在满是烟气的巷子,那儿很热闹,小孩子穿着不大的雨靴在你刚淌出的水坑里蹦着跳着,溅起的水花都不能令你动容,漆黑的门店前面摆了几张破木桌子,几个壮汉赤裸着上身,瘫软在酒桌上,你听不进去他们的醉话,便小心翼翼绕过左手撸串右手捧着不只是青岛牌还是雪花牌啤酒的陌生人,用最后两块钱去别家烧烤摊贩上难为情得要了两串烤面筋,焦油的烟火熏红你的眼睛,你没有躲,就直勾勾等了10分钟。
老板很热心问你要不要打包起来,你抓过串儿扔了钱,谢谢还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就转过身跑了,转身是失望,因为北方的出发地来电了。
回去的路上你把面筋分给了仍旧在那里淌水的孩子,你走在灯亮如昼的大街上,没有声音也不想看低矮的影子,还是来时的路,但你却再也没有那种美妙而疯狂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