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时候那马路才叫马路,每晚都能看见赶大马车的,有一个布袋子从马屁股斜向下耷拉下来,悬在赶大车的座位下方靠前一点儿,但总兜不住马粪,一簇簇粪球沿着马车行驶的方向一路而去,我跟我表哥练得能从马粪看出是几匹马拉车,表哥更是说能从马粪分析出是公是母,问他为嘛,他的理由是母的屁眼儿又下小马又拉粑粑,所以大球儿是母,小球儿是公。当时呗儿膜拜他,知识太渊博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表哥大雷比我大四岁,我们哥俩儿关系倍儿铁,很护着我,小时侯总替我拔创。门口儿有个叫小球子的,跟表哥同岁,从小就是个坏小子,长得不如表哥壮实。有一次我让小球子打了,哭着回家了。表哥一看就窜儿了,问明白怎么回事后撂下一句:“欺负我表弟桑!不行!”就找小球子斗殴去了,我本来都服了,一看表哥这么给力,踅摸了一根火筷子就往外走,准备沾沾表哥的光能报个仇,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外面呜了哇啦的哭声,比我阵仗大多了,跟叫驴似的,表哥也让人削回来了。
后来一些龌龊事情导致两个家庭决裂了。都是大人们的事情,我们小孩子也不懂。倒是我俩在决裂后再见面时虽不说话但依然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充满了善意。这些年想想,记忆深处那些人有的已经逝去了,永远说不上话了,有些人虽然活着却也说不上话了,挺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