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又是一个崭新的春天。过去的半年仿佛特别漫长,当寒假再见孩子们的时候,我竟然感觉他们该是高二了吧。其实,分离也不过半年。九12班,还有,七18班,已成心底遥远而柔软的回忆。曾经的一切,酝酿成醇厚的滋味,无形无状,没有语言可以承载。却如春风,年年岁岁,把思念的根吹生出满世界的绿芽。
当看到孩子们的集体日记,眼睛里有热热的潮湿。从2015年10月23日开始,我们为班级写史记,写我们的故事。我把这些故事珍藏在卧室里,以为它们要成为曾经岁月的绝唱。没想到,孩子们用日记组合,续写着我们的故事。孩子们给我一个大惊喜。心里翻腾着一句话:岁月在,文字在,你们在,我在,武艺十八班就永远在。
续写我们的故事
用这么厚的本写日记,我是很谨慎的啊。像我这样有无数日记开头的人,这次能坚持多久呢? ——2018.8.23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2018.9.13
一个月也没有多久呢。
其实觉得也有点久了。 ——2018.9.23
二零一八八月二十三日 付一景
永远都上不完的自习课,嗯,现在也是。
楼里不知道哪个班刚才在唱《强军战歌》,于是我又意料之中的想起你了。哈,总是很鄙视那些“的”“地”“得”不分的人,没想到我偶尔也是这样了。
昨晚课间时,兴起逛着去找侯,我猜测的竟是真的,这孙子办走读了。仍是想爆个粗口,但办走读的愿望倒不是很强烈,也许是寝室里永远出不完的汗让我留恋?本来周六跟我妈商量好的,周四晚上回家洗个澡,于是班主任今天上午又作通知,每个班每周只能请假外出两个,直接over了。
老徐,我也像你那样很慢地写字母练得像印刷体那样的,但我今天在写字母的时候突然想到,一写快我又写得很丑了。
我好想你。
二零一八八月二十四日 付一景
中午在寝室听她们唧唧喳喳地议论明天放风的两小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原来这么多都不是县城里的啊。
我爸妈给我办走读了???
妈耶。
二零一八八月二十五日 侯乾骜
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我把随笔本带到学校来了。无意中翻开最后一页,瞥见自己写的“希望明年还能与你相见”几个字,那是我在去年秋天写上去的,今日是那日的“明年”,有些人再难相见了。
确实,襄高就是一座围城,这日子不知道何时是个头。时间快些,再快些,熬过成长,熬到相聚。
等放学ing……
二零一八八月二十五 付一景
突然想起来
我妈同事家的女儿上初三,老让我给她指导“经验”,上次见她的时候,我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好好学吧。”然后就觉得有点好笑,像个常见的“过来人”,把自己经历的落魄当作教训告诉“后辈”努力向上。
三年前的今天。
“你问风为什么托着候鸟飞翔,
却又吹得让它慌张。”
“如果光遗忘了要将前方照亮,
你会握着我的手么。”
八月的风渐吹过街道。
不想做题。
什么时候能找到状态呢。
八月二十六日 纪岚贞
我越发地怀疑自己,脑子是退化了么?干啥都磨磨唧唧的,记个东西想要了命似的。前面的好同学们没心没肺地刷着题,自己看着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寝室里的人都好。没有勾心斗角,都像我一样大大咧咧的。军训吃饭的时候去餐厅等教官,见谁了都说“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多喝水,同志们多吃鸡蛋……教官辛苦了……”,弄得同学看过来,默念“有病吧。”教官笑笑:“有良心的娃。”教官走了,泣了几声,还记得跟你一块去送教官哩。
周四那天下午,我姐,爹还有奶奶来看我,我爹还笑我黑。我蹲在凌峰楼前头那块小树林里,吃着烧鸡,吃着香焦,吃着鹌鹑蛋。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说:“别想家啊,奶奶挺好的,你在学校好好学。”想哭又哭不出来。“回家的路,数一数一年三百六十五。”
八月二十六日 付一景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实在不想在教室里呆了,拿着日记本准备去找纪岚贞,恰好在三楼遇见伯和侯,跟着他俩溜达了一圈,送了纪岚贞走,又站在楼道胡乱看。意外看见罗钰轩在三楼那儿站着发呆,激动得很吆喝他下来喷阔,只是楼上他班里的和我们班里的都有人在看,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摆摆手让他走了。听见他跟他同学解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昨天早上我妈骑着电动车还跟我说呢,到了高中尽量别单独一块了,到新地方都不像从前那样了。当时虽然明白,但还是有点不服气,想着有啥不一样的。然后终于让我彻底明白了,长大啊长大。
唉,
我想回斌英了。
九月二日 付一景
今天第一次正式周考终于结束了,发了答案对过之后不免怀疑自己学的这都是啥,不过我还是尽量不让负面情绪泛滥。
好好干吧!
九月五日 付一景
人的潜力真的是不可估量。
比如说我从今天第三节下课到晚自习上课前把物理导固学案一共二三十页基本上补完了。
妈呀,太憋屈了。
我要掌握我自己的命运,勇于反抗。
比如今天最后一节晚自习我不写化学数学导学案。
嗯,说不写就不写。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九月八日 丁铮祎
细细想来,最为无情的生活便是将自己所遭受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再倾泻给父母。可是,不知不觉间,我却成为了这样生活的奴隶之一,我不想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那样的人生是失败的。
襄城高中,第一眼见到它,便有种隐隐的担忧,担忧自己在这里挥洒的不是汗水,而是抱怨。现在看来,确实如此,在班里不太喜欢同人交谈,打心底里瞧不上班里一个个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理应受到照顾的女生,从来没有什么理所当然。
是的,我无法改变学校与其中的环境,但是我能改变自己对于那貌合神离的同学,我又何必敞开心扉呢,本就不大的心,装几个我认为值得保护的人就行了。
九月十七日 付一景
秋意渐渐浓厚,糅合在这场丝雨中闯入我的怀里。桌屉里的桂圆味时不时地占据充斥着我空乏的胃,麻木的大脑。每当这时,我就知道我又跑神了。
加油啊老徐,等着以后在Amazing Chine②【辉煌中国2】上看到你这个显眼的女设计师。
九月十八日 罗钰轩
我不是不接受这里,而是怕忘了曾经。
今天这一场雨彻底消去了难忍的蝉鸣,夏天也愈走愈远,她含着泪与我分别,可能我已经忘了吧……
在这里真的是“度日如年”【还没一年】,哈哈,也庆幸着,高中三年我又走了一段路。我想抱怨的太多,我不服的也太多。我不能忍受那些如呆子一般的人,可是最终我却没有他们强,我到底是有多垃圾。
如今被现实打磨,可我仍在挣扎,我想活出自己,活的自由不受委屈,不被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我仍抬着我高昂的头。
我的眼睛始终能看见光明,只不过我身处黑暗。我也想老徐了。
步入高中这些天,教会了我“隐忍”。尽管心里没这个念头,但到头来还会去做,现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假笑,以恭敬的态度对待每一个人,就像在知乎上看到的收费站服务员一样,我是有多狼狈。
最期待下午的到来,东北方向的云贼好看,有的时候还染上了少些太阳的光【鬼知道太阳西边落为何东边却洒满阳光】,可能我心中充满阳光吧。让我再发一会儿呆,课间就过去了。
每天晚上回家都感觉老天都不是个好东西,迎面而来的风能把人冻死,本想十月一放假出去转转,但现在这个念头也被风刮跑了,还是待在家吧,出不去了。
OK,现在的我过得还行,尽管有些东西差强人意。走了。
九月十九 魏澜
记忆中的雨总跟随笔形影不离,也因为一些不可名状的原因,我的随笔本现在就躺在作业里,安安静静。从放假到现在,只写了三篇。本来是决定不断更随笔,现在看来,我做不到。
有一篇是开学来才写的,那天下午可无聊,可浮躁,就站在教室前头,趴在窗户上“思考人生”。打扫教室的,说笑的,打闹的,就是没看见咱班人,可不美气。想想到啥时候才能再见,猛地就可多感慨,也没人听我说,就写成了随笔。
我感觉我情绪挺崩溃的,下课发呆,上课瞌睡,不知道干啥,也没发现东北方向还有云,也就一天天过了吧。在班里挺压抑,现在人名都叫不全,有的甚至不知道是一个班的,班主任找我谈话,叫我好好学习,我也知道,可路还是得一个人走。
午安,愿梦中能相见。
九月二十三日 付一景
一个月的日子,不过也就八张纸,四五根笔芯而已。
昨儿跟老徐一块儿吃焖面,猛地发现她的头发已经长得那么长了,相逢时不显什么,但一转身告别后我就想哭了。
国庆再见。
九月二十四日 侯乾骜
周考第一天发现我的桌子上有一串字迹特别秀丽的留言,然后我就浮想联翩呢:这么好的字一定是个小姐姐。于是激动地和“小姐姐”留言了两天。考试后我才知道,这位小姐姐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忽然觉得想哭啊……
九月二十六日 付一景
给我周围的人都看了上篇“小姐姐”的。
我临桌说:“这是男生写的还是女生写的?”
我说:“男生。”
他说:“男生字这么好啊。”
九月三十日 魏澜
今儿中午一激动,就没睡着,还有两节课,再忍一会儿。
上午看见斌英校服了,就是感觉他们这届没咱长得老实。
都怨那瓶万金油,我现在都感冒了,昨天晚上可瞌睡就往眼皮上抹了点。结果,两行清泪就下来了,结果就打喷嚏了,结果就悲剧了。
继续等待放假ing……
十月四日 罗钰轩
国庆见老徐的时候,我就想着老徐会变化可大,最起码长得再成熟点,谁知道还那个样子,还是可亲切。
受不住背着手来回巡视的领导,不就岁数比我大点,走起路来像谁欠你钱了,带着满脸的不屑。
十月十日 侯乾骜
首先,祝自己生日快乐。
我还记得去年的生日,记得壮壮的“侯哥侯哥我问你”,记得澜姐第一个给我说生日快乐,记得李冠霖和刘天一在我身后偷偷地把蛋糕拍我一脸,记得星儿给我买的一大袋子零食,记得老徐和李佳雪拍二二的“龟派气功”。记得那天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着玩着。转眼,又是一年。
有时候真的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你看,我们在高中不声不响已经两个月了,而我终于迎来了在高中时代的第一个生日。不知不觉,我快要十七岁了。十七岁,成年前的最后一丝孩子气或许要在这一年彻底消散。
今年生日,是我第一次在没有老爸老妈和老姐陪伴下的情况下度过的,说实话,我真得想他们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没有蛋糕的生日,但我仍然很高兴,因为在这个新班级里我认识了很多新朋友,过得很快乐,能和他们一起度过这一天,真的很满足。
又老了一岁呢。风轻轻吹着,暖阳照在树梢上。
十月十三日 魏澜
高中真的不一样,这日子越过越糙。门口那标语太通俗易懂了,看得我老想笑。
昨天晚上,坐我旁边的小姐姐,塞给我一张纸条,让我很感动。
“愿你既有前程可奔赴,也有岁月可回首。”分科后再见这样的小姐姐,不容易。
感觉我已经适应了,虽然可慢,但确实比以前好点,so,现在我要去学习了。
最后一句:侯乾骜生日快乐【我都不知道】
十月十四日 侯乾骜
昨天晚上放风回校,隔壁组长送我两根阿尔卑斯,第二节晚自习的时候,我写数学题写着写着笔就没水了,问同桌要了一根。正在同桌翻箱倒柜找笔芯的时候,我心里超级烦躁,嘴里骂骂咧咧着,手里捏着阿尔卑斯想撕开。谁知道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嘭”的一声包装袋就爆了,把全班同学都吓了一跳,当时那个尴尬啊……
十月二十二日 付一景
来来来了解一下。
深入推进“三去一降一补”:去产能,去库存,去杠杆,降成本,补短板。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生产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对生产力有反作用。
十一月九日 魏澜
我想下雪了,我想斌英了。
昨天运动会开幕式,侯乾骜和罗钰轩正对着我站,他俩站那儿摇头晃脑,想看不见都难。
昨天晚上放学上楼,正好看见物理老师,她说:“我想去找你,给你剩可多好吃嘞。”物理老师朝寝室走,我可想哭。
开幕式坐了一上午也没看书,因为可冷,我跑上看台又跑下来,真的可冷。于是我决定中午回去睡会儿,于是我就自然醒,于是我就迟到啦。更悲惨的是,跑进教室,都走了。我就坐那儿一会儿。班里有个男生,也没去开运动会,俺俩就可尴尬的坐那儿。我就下楼,迎面碰见俺美丽动人的数学老师,她就招呼我:“来,问你点事,关于你这数学……”
十一月十日刘天一
时间总是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有限的几个生命,即使是死于非命,在中国也是不算什么的。有限的年华,教人乖戾而又深厚的情谊,之于一个生存者,一个社会关系的总和,同样不罕见。人在似水流年里矗立,正如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停歇地被冲刷着,往前走便望见人情的寡淡与土地的瘠薄。身体是愈加肥硕,激情却日渐消瘦,于是学会在每一个新阶段回望被冲走的丰腴的年华,感慨于旧时光的玩味。然而却还是在走。
十一月三十日 雷文博
不知不觉,到襄城高中都已经三个月了,虽然很不适应这儿的生活【吃饭时间太短了】,但我跟班内同学的相处是很不错的,感觉这儿人还都行,分科前后还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
有时候也会无缘无故怀念起斌英,想起九十二班的点滴,甚至清晰地记得三年前的初夏。我们回不到过去,只能过好现在。
一月二十四日侯乾骜
快要放假了,今天下午跑操的时候看见校外马路边的路灯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霎时有了过年的味道,真的好想老爸老妈和老姐,他们现在这几天应该正扳着手指头算我还有几天回去吧。
现在是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的最后一节晚自习,还有五分钟就要放学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