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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宫里举办宴会,嫡姐把帖子下到李府。我和李瑜自然要去。
晚上我收拾东西,突然腰上一紧,李瑜将我打横抱起,叫我早点睡觉,明早再收拾。
我伸手松了他的束发,他没有丝毫不悦,偏头笑语。
鬓角处果然有一处伤疤。
次日,李瑜把我从床上拉起来。
我难得没有梦魇,睡了个好觉。等我梳洗完,他都收拾好了,马车停在外边,只等我们上车。
我慢悠悠地喝粥,李瑜递给小桃一个香囊叫她给我系上。
“这是什么?”
“安神的。我昨天点了安神香,你看你不就睡得很好嘛。”
李瑜料事如神,车上我哈欠连连,躺在他怀里睡了一路。
进了宫,见了礼。我跟太子仿佛不认识,宴会上觥筹交错,我只管假笑,吃菜。
嫡姐的人递给我一张字条,邀我出去。
等我走到,她已经在城墙上等我了。
北风萧萧,她眺望远处,并不看我。
“你如今过得怎么样?”
“将军待我很好。”我一板一眼地回答。
她为什么会带我来这里,这里怎么看都像是要做坏事的调调。
“我不好,”她眉间一拧,脸上温和的笑容逐渐消失,“你明明已经有了李瑜,为什么还要夺走我的丈夫!”
?
他明明恨不得杀了我。
“姐姐,你是不是太累了?”我试探地问她。几个月不见她身型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刻薄相。
“累。我是累了。我为了爹爹,娘,嫁给太子,却把李瑜推给了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守着他,惹得太子弃了轿撵,亲自去找你。”
我什么都没做都能卷入到你们的纷争中。
等等,
“你喜欢……李瑜?”
听到他的名字,嫡姐咬唇控诉,“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为什么最后嫁给他的人是你!”
“凭什么他们一个两个都爱你,”她突然冲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墙边,我躲闪不及,半个身体都悬在空中,“说!为什么!”
嫡姐的声音几乎嘶哑。
在家时,爹爹总在我面前夸她端庄持重。
风灌得我耳朵嗡嗡响,我的手胡乱扒拉只划烂了她的云肩。
“放开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嫡姐偏头看去,是李瑜上来了。
我拼命挣扎,她使劲把我按下去,“不许过来!”
李瑜死死盯着她,双手悬在胸前,“我不过来,你放开她。”
“你看他多紧张你。”
我被墙头硌得生疼。
她看到李瑜腰间的佩刀,朝他笑,“你捅上一刀,我就放开她。”
“张凝玉,你要……干什么?”我抓着她的手。
我恶毒女配的人设怎么跑到她头上了,这还是那个傻白甜的嫡姐吗?
闻言,她又把我压下去,我整个人几乎都在外面了。
“好,我答应你。”李瑜又急又气,却奈何不得。张凝玉看到他真的举起刀要刺上去了,笑得几乎癫狂。
刀光一闪,她身后突然出现两个护卫捉住她,我被她拽着的手一松,直跌下去。
“抓紧我!”
没有了下坠感,我睁开眼睛,看到李瑜紧紧拉着我手。
我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来。
李瑜看到她的疯狂,澄清自己爱的人一直是我,过去阴差阳错都是误会,是他认错了人。
离宴太久,太子带人找过来,架着嫡姐带走了。
经历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我自然没有吃饭的心情。宴会结束便早早离开。
8
马车上我转了转镯子,看向外面漫不经心,“原来你和姐姐也认识啊。”
李瑜听后心一惊。
“唉,也不知道你当年还认识谁。”我噘着嘴,醋味飘出去老远。
“我当年找你的时候,你也没告诉我的名字啊。”李瑜紧张分辨道。
听他说起以前,我来了兴致,“我们以前是不是在槐树底下玩过。”
李瑜拉过我的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他给我说,他少年时偷溜出去玩,爱趴在别人墙头,偶然见到在院子里荡秋千的我。
我看到陌生人一点都不怕,还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请他吃糕点。
我住的院子很偏僻,他每个月都会溜出去找我玩,后来被他父亲发现了。他偷偷过来找我告别,我哭哭啼啼,他便把他娘亲的遗物送给我,日后若有机会见面,看到这只镯子就知道是我。
我的确有点印象,姨娘说我太野了,要好好管教,自我摔坏了脑袋,她就不许我荡秋千了。
我小时候的记忆段段续续。
也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身边的侍女,那只镯子我从不让人见到,宝贝地很。
我又想起他拿着镯子站在我坟前的场景,今生他又独守着这段记忆。如果我没有重生……
我扑进他怀里,“李瑜,我真的忘记了。”
他拍了拍我的背,直说没有关系。
我哭得更大声了。
两日后,我又见到了太子。
他眼底两团淤青,见我扬起一抹笑。
我亲手把护城河驻兵地图交给他。
两日前,李瑜说,自己虽然是中立派,但太子举事在即,为了李家,也为了我,他必须站队。
太子接过卷轴,却不急着回去,“你最近气色渐好。”
“拖太子殿下的福,我每天都睡得香。”我面无表情。
“看得出,李瑜对你很好,”他笑得勉强,
“凝月,这次我若成功,你还会等我吗?”
我听后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为了李瑜的告诫,硬生生忍住,“殿下,我是李瑜的妻。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情投意合,谁都别想插足。”
“这份地图是李瑜要我交给你的。告辞!”
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飞快离开,拐角处差点撞到门。
李瑜从侧门出来,脸上两团霞红。
“唔,你又听到了。”
“办完啦?”他咳嗽了两声。
“没有。”我歪头搂着他的手,指了指后面,太子鬼使神差地跟过来了。
李瑜回头望去,身形高大微笑着搂着我的肩膀,留他一个人风中凌乱。
终于,太子发动兵变,改朝换天地。李瑜辞去职务,回老家和我过安稳日子。
听闻今年选秀,陛下见了许多,都不满意。后来又面了一个,终于心满意足,一入宫门就连升3级,十分宠爱。
听闻,陛下选秀其实是按皇后娘娘的样子相的。有人问皇后还年轻,怎就厌弃了。
便有人说,其实陛下是按我的样子相的。
我对宫里这些事不感兴趣,只知道上回回门,爹爹说见嫡姐清减了许多。
入冬,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崩逝。陛下为她风光大葬。
姨娘说,其实嫡姐是被陛下折磨死的。
我独自站在院子里,向她葬的方向撒下一杯酒。
枝头鲜妍,可是零落成泥,残红败雪,又有谁怜?
我只是比她幸运一点。
感慨之际,李瑜给我披上斗篷。外面又下起了飞雪。
幸好,此生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