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的日子
时间之余记忆,已浑然没有了顺序,但那份清晰却不会因为时间而变得模糊。记忆中去外婆家的日子,似乎在岁月的蹉跎里早已湮没,而在记忆的某处,却残存着断断续续的碎片,构成了记忆里遥远的寄托与念想。
外婆的家在美丽的彩云之南,一个大山边的小村庄。
记忆中,那是个靠近公路的一户人家,周围没有邻居。平坦宽阔的水泥路,像一个母亲的怀抱那样,温柔的拥抱着大山,在大山脚下穿行而过,路上赶马人骑着马在大路上悠闲地走着,似乎与这阔气的马路气质有点不相衬……
记忆中外婆家的后门口有一颗大大的芭蕉树,但好像却没有在自己在的那段日子里结过芭蕉,芭蕉树下有一条窄窄的小路,两边长满了叫不上名字的杂草,在小路不远的前方有一条清清的小河,河水静静的流过,妈妈有时会把洗好的衣服拿到那里去漂洗,而我就在她的后面,和那些我叫不上名字的杂草,做着属于我们之间的小游戏……
在那段属于云南的记忆片段之中,有那么一群人,一群今生都无法再聚到一起,那些只能在回忆里才能出现的人。
那段记忆很美好,美好到,我总是会在无数个夜晚静静的回忆那些没有月光的时候,宽大的场院里,借着门头上的灯,一群小娃娃围成一个圈,学着那些大人的模样,跳着属于异域风情的舞,唱着我叫不上名字的山歌…...还会乘着在豌豆成熟的日子里,在月光的陪伴下,去人家的豌豆地里偷摘,那份紧张但又夹杂着豌豆粒的甜蜜,成为孩提时最初干坏事的回味。
而在记忆的某个角落,还记得爸爸背着弟弟,妈妈背着我,旁边好像有大姨,我们一起走在江边,江涛声阵阵,江花翻滚,似乎要吞没这世间某些不应该的存在…….而之余记忆,那是一段没有缘由的存在。但不知却为何那般清晰。而多年后,当舅舅在那个江边从高处摔落,从此断送自己的一生,我才意识到,也许,每一段记忆的存在,都有它现实的意义。
而那个宽大的场院,那个用竹子构建的小楼,那棵后门口的芭蕉树,那条清澈的小溪,那个围绕着大山的马路,那个江花滚滚的江边,甚至是马路上那个赶着马的我看不清脸的人,都在记忆里是那么的清晰的存在着……
而紧随着那段记忆之后的是,回家的路上,在某个我早已忘掉的车站里,爸爸背着我,指着走在我们旁边的一个穿着灰白色大棉袄,带着褐色的帽子的人,爸爸对我说,这样的人就是小偷。而从此后,我就记住了那样的人,可在我自己的感知里,我总觉得他是一个卖烧饼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小偷了?而对于那段路上的旅程,仅存这一点记忆,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会是一个和小偷有关的记忆了,又为什么会和卖烧饼的人有关?
回到老家,那是一个梨花漫天的日子,那片记忆中的梨园,那些花,再也没有那年开的烂漫与肆意。那天的记忆中,好像全村的人都出来迎接我们,迎接从远方归来的我们,而我一下车就被二姐抱着,弟弟则是在三大怀里,三大问他,外婆家好玩不,他却用一种不知哪儿学来的口腔说到“俺去够唠,再也不去唠”,惹得大人哭笑不得。而就在那个时候,流行着一种儿歌,“小麻雀啁啾啾,我去外婆家过一秋,外婆外婆真疼我,舅妈舅妈把眼抠”,这儿歌不知为何在那个时候那么的流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对舅妈有一种莫名的不喜欢。
而如今,时光一转,蓦然回头间,我们已长大,那记忆中的景象,那些记忆中的人,只能在记忆里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