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暑气仍盛,枯黄的梧桐叶躺在炙热的行人道上,召唤下一个季节的到来。我独自骑车去往菜市场,空调房残留的凉意,在明暗交错的光影中消失殆尽。
安静的农贸市场人声寥寥,我在一个水果摊边停下,准备买个西瓜解暑,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在挑拣水果,大概是暑期回家的大学生。老板称过梨和香蕉后,对小姑娘说:梨十块钱,香蕉六块五,算你十六好了。看着姑娘接过只有五根香蕉四个梨的袋子,我不禁暗想:这是个奸商。
老板见我站在摊边一声不吭,笑脸相问:帅哥要买点什么。我淡淡道:买瓜。老板笑嘻嘻的说:我家的瓜包熟包甜,要不我片下一块你尝尝。说着便切下细小的一片递给我,我只好接下。
小姑娘在旁边看着,似乎很想知道瓜甜不甜。出于习惯,便向老板询价:瓜不错,多少钱一斤。老板眉开眼笑:一块二。由于对老板的秤不放心,随口胡诌道:我要去那边买点菜,回来再看看。便不再理他,径直走了。旁边的姑娘心领会神,释然一笑,便离开了。
在菜市场逛了一圈,拎着食材途经卖瓜摊时,看到刚刚买水果的姑娘去而复返,神色匆忙。我心想准是这姑娘回家之后发现不够数,讲理来了。只见小姑娘跑到老板面前,红着一张脸,气喘吁吁的问:老板,我是不是没有付你钱啊。本来菜市场人就不多,在老板摊前买东西的那就更少了,经她这么一提醒,老板查了一下收款记录,还真没有。小姑娘说到:梨是十块,香蕉,香蕉……。看来她是忘记香蕉的价钱了,老板貌似很感动,大方的挥了挥手:小姑娘你真是个好人,一共十八,你给十七块就行了。
我在一旁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老板是健忘还是有意欺骗,小姑娘显然也是很犹豫,但还是付钱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老板还在聒噪不休的复述小姑娘人真好之类的言语。等她走远后,老板才收起笑容,漫不经心的拿出手机,一丝狡侩在他脸上转瞬即逝。
我呆立在原地,这才明白老板是看小姑娘善良不经事,故意宰她一刀。鲁迅曾说:我向来不惮以最恶意的想法来揣测中国人,然而不料,也不信竟凶残到如此地步。善良单纯的人,在商人眼里,却是难得一遇的赚钱机会。
善良在这个社会变成了很奢侈的品德,每个人都将为它付出代价,可如果善良是多余的品德,我们花钱让子女接受教育学会爱人,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家的路上,我不断的问自己:善良有错吗?善良真的多余吗?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得出的结论是:善良没有错,但它需要锋芒的保护才不会被消费,为此,你需要不断努力,使自己变得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