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天国里只有他俩中过秀才:一武,一文

太平天国的队伍基本上都是由底层穷苦百姓组成的。另外,洪秀全、冯云山都是塾师出身,多次参加清朝的科举考试却连秀才也没考上。然而就是这么零星几个乡村小知识分子组织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农民起义。

当然,用现在的话说,他们还不是太平里面学历最高的。金田起义时,队伍里两个人学历最高,一个是武秀才,一个是文秀才。

先说武秀才胡以晃。

胡以晃在太平天国中的地位很高,排行老八,即洪秀全,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胡以晃。他和秦日纲仅次于首义六王,不久秦日纲晋封为燕王,他便晋封为豫王,地位极高。

胡以晃不是广西平南一带的土著,其祖上数代仕宦,是从江西到广西做官而迁来的。因此,在广西这片贫瘠的山区,胡家是十分罕见的大户。

胡以晃的父亲“手创粮租四千八百石”,家中田产横跨邻近三县,典型的大地主,在太平天国里属于出身家境最好的。

胡以晃就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阔少爷。他从小不喜欢读书习字,却痴迷学武,拳脚、棍棍、刀枪、弓马都娴熟,轻松的考上了武秀才。没多久又到省城去考武举人,胡以晃本事过硬,前几场非常顺利,但在最后一场考弓箭时出了意外。说起来有点诙谐,他拉弓时用力太猛,把弓拉断了,还拉伤了手臂肌肉,按理说自古以来,拉断弓的都是一流武将,如黄忠、宁文成都等。不过这是考试,胡以晃只好带着怨恨落榜了。

落榜后的胡以晃开启了苦难模式。此时胡家老地主已经去世了,胡以晃三兄弟分家后,分开到各自的田产所在地。不巧的是,胡以晃家附近正是卓家。卓家与他父亲是仇人,一直势同水火。

卓家少爷抓住机会,经常奚落胡以晃落榜之事,有一次胡以晃骑马从卓家门前经过,卓家人要他下马,胡以晃肯定不会认怂,于是卓家人一拥而上,把胡以晃扯下马并扔进了牛圈。为羞辱他,用镰刀剃掉半头发,这发型放到现代可能算得上时髦,但在那时的情况下真是太污辱人了,最后还毒打一顿才把他丢出门来。

无奈卓家近几年结交上了官府,胡以晃只好打落牙齿与血吞,不过心里在等待复仇雪耻的时机。

终于,洪秀全组织的拜上帝会来了,胡以晃和洪秀全说起彼此落榜后的种种不幸经历,颇有知音之叹。于是胡以晃这个受难的武秀才加入了这个强大组织,走上了另一种人生道路。

如果他当时不失误,考上了武举人,就不会因受羞辱而加入太平军了。反而,还会作为第一批团练将领去镇压太平军,不过也许早早地战死了。

再说文秀才何震川。

洪秀全曾经那么孜孜不倦也考不上秀才,但何震川却轻而易举的考中了,成为起义队伍中学历最高的人,虽然学历并不代表一切能力,但秀才在文化水准方面还是比洪秀全高一些,洪署名的那些质量好点的诗文或对联都是经何震川润色了的,相比没有润色的天王打油诗,高下立判。如题金龙殿对联,算是帮洪秀全写出了帝王之器:

虎贲三千,直扫幽燕之地;

龙飞九五,重开尧舜之天。

再看洪秀全的御笔打油诗:

一眼看见心花开,大福娘娘天上来。

一眼看见心火起,薄福娘娘该打死。

何震川是老广西了,为什么他会参加造反呢。其实原因和洪秀全,胡以晃相似,科考失败,志向得不到伸展,找不到出路。何震川考上秀才后,很有志向,继续去省城考举人,但几次都不中,深感社会政治腐败,科举也黑暗,因此产生了不满,于是秀才走上了造反之路。

何震川可以说是毁家投身革命,何氏一门二十二口参加金田起义,几经血战,只剩下一个侄子和一个弟弟,再加上他,共计三人。如果那时评烈士的话,那一家有十九位烈士,何震川同志在革命生涯中失去了十九位亲人。

不过何秀才毕竟是文士,在打天下的太平天国里没有武将晋升快,武将可以轻松封王封侯,但文官大多做到丞相便止步了。何秀才主要的工作是拟诏书和书写诏书,还有写文件,当时的反清檄文就是出自他之手。另外,帮洪天王的诗文润色,删改四书五经中的妖话,还有写天王的起居志,历代皇帝都有人专门记录他们的生活琐碎。

洪秀全与杨秀清曾对定都天京有争议,何秀才按杨的意思写了一篇《建天京于金陵论》,说服了洪建都南京。文如下:

欲创非常之业,必得非常之人,欲立永久之基,必得至当之地,斯能历久而不易,亘古而常尊者也。溯自天父上帝自造有天地以来,其间窃号流传,未尝不代有其人,而究之人非天命之人,国非天命之国,所以杀夺频仍,纷更不一,以至于今。惟我天王亲承帝命,永掌山河。金田起义,用击方刚之旅,金陵定鼎,平定永固之基。京曰天京,一一悉准乎天命;国为天国,在在悉简乎帝心。迄今建都既成,天下大定,天王降诏,咨于群臣,诏于是爰为之论曰:「穆穆皇皇,赫赫我王,奄有四海,抚绥万方,恩覃普宇,德遍要荒,遐邇一体,率宾归王。宜乎永奠千百代无疆之福,击基意万年有道之长。

何秀才的水平,放在以文盲为主的太平天国里,简直让他们望尘莫及,即使充满了八股文味道。

何震川最终官至夏官正丞相,丞相之中排名前几位了,似乎通过参加造反还是改变了命运。另外,关于他还有些野史异闻,传他和天平天国自己录取的女状元傅善祥有地下情,当然傅善祥也号称中国历史上唯一女状元,他们俩文艺青年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最后还私奔了,成了鸳鸯,貌似是一个完美的爱情故事。

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武秀才胡以晃与文秀才何震川,终是随着短暂的太平天国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参考文献:罗玺纲《太平天国史卷》,《象州人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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