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走了,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攀爬着,翻滚着。当我精疲力竭寻到一丝丝曙光时,本以为那曙光中站着的身影是你。当我艰难靠近那身影时它却又如烟散尽,秋风瑟瑟只剩下我形单影只。
林君易连打了数十个电话给沈十五,十五的都未曾接,发短信她也不回。她好像从林君易的世界里消失了,他无处可寻。伤神,颓废,只有爱上一个人他才懂得什么是痛彻心扉!
“十五,今天下午三点,我飞美国了,也许我们再见却已是五年以后了!我希望能再见你一面听我解释一下。不管你原不原谅我,你依然是我最初的梦想!——我等你!”沈十五打开手机看到这条短信时,已是下午一点多了,当她读到那潸情告白的字眼时,她的泪不禁涌了出来。
她至始至终都未认真听过林君易解释一句,他这一去也许就是永远。思量再三,她认为爱与不爱她都该再见林君易一面,她们的一切不该是问号,而是该有个结局的句号,心里想着,她便从街心公园向机场奔去。
一路奔走,她忆起青葱校园的他也曾和她一起放肆狂奔,嬉笑打闹。回忆的甜蜜冲刷着十五的脑神经,她的唇上噙起了浅浅的笑意。
“咚!”途径工地,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木板砸在了沈十五的头上,她顿时眼冒金星,眼前一片暗淡。慢慢的她更是听不见,看不见了,她好像飘浮在漆黑无边的世界里,她孤独的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还有窒息的心痛。
“这是哪里?”沈十五启动那干瘪而苍白的唇,她环顾四周,竟发现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好讨厌陌生的气息,她急需归属。
“这里是医院呐!十五还认得小姑不?”小姑见沈十五醒了过来连忙兴匆匆的凑了过来,医生说沈十五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她真害怕十五真的会不认识她了呢。
“小姑开什么玩笑?十五怎么会不认识你?”沈十五撑坐起来对小姑扯出一抹灿笑,只是这个笑却有些苍白无力。话说她沈十五再不堪,也不会无情到六亲不认。
“认得就好,认得就好!”小姑连连点头,以她的方式笨拙的和十五相处着。
“对了,现在几点了!”沈十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的跳下了病床,林君易还在等她,她怎么可以躺在床上呢?
“早上九点呀!十五怎么了?”小姑不明所以十五究竟在忙些什么,她问她就答。
“早上九点?怎么会是九点呢?”沈十五顿时脑神经有些错乱的疼,她拍了拍裹了一层又一层纱布的脑袋,它怎么就变得不灵光了呢。
沈十五翻找到手机,点开林君易给她发的那最后一条短信,那短信却已经是一天前的内容。她顿时感觉空空的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胸腔漫延着剜心的疼。
“他走了!他丢下我走了!”十五如孤寂的小孩寻求不到了她的依靠,她倚在小姑的肩上无力的哭泣,生活于她而言为何如此悲凉?
“他走了!我不是来了嘛?”小姑轻拍十五的后背,倦目含珠,她对十五极尽温柔。
“嗯,还好还有你!”沈十五抬起额头认认真真的瞧了一遍小姑,她不是还有一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嘛。
“你回去住吧!这样小姑也有个罩应不是?”小姑为十五拭去脸颊上的泪痕,十五可怜,她能想到为十五做的,她都一一的做了。
“好,我们回家!”沈十五点了点头,本是不想再哭的,可是她的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2)
小姑家的门前有一棵香樟树,开叉的树枝上系了一个秋千。十五现在还记得她小时候,为了争夺这个村上仅有的秋千和表妹小铃,不知撕打过多少次。直到现在十五闲暇下来,还会坐上去摇一摇,晃一晃。时光如沙粒在指尖流逝,记忆也如幻影泡沫般碎碎点点。
“我怎么会养了你这样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知羞耻?”堂屋内小姑的责骂声拉回十五的所有思绪,十五心中感觉不妙,于是她跳下秋千向堂屋跑去,瞧瞧小姑如此生气是为那般。
“我已经十八了,已经是成年人了!你已经没有姿格来管我了!”楚小铃只比十五小三个月,一般情况她都不肯叫十五为姐姐。她觉得成年人就该有成年人的态度,这一次她的意外,小铃觉得没有什么,到是那母亲大惊小怪了。
“快给我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小姑指着楚小铃的脑门,气愤难当。她一直认为女孩子嘛,还是要洁身自爱一点为好的。堂屋不大,她俩剑拔弩张的气势,十步以内会伤人,十五和姑父只得在门外瞧着堂屋里发生的一切。
“是马东来的,他说他会娶我的!”小铃毫不隐蛮,于男人的承诺女人总是透入骨髓的相信。她和马东来爱得热烈,疯狂,情到浓时自是把持不住内心的冲动。如今发现她身怀有孕,想来她与他的成家之日指日可待。
“跟我走!”姑父步入堂内拉起小铃的手又往门外走,他今日沉默寡言,面上也没有展露是喜是怒!
“姑父,你要带小铃去哪里?”十五张开双臂拦住了姑父的去路,小姑如此气愤,想来姑父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她担心姑父会带小铃去做什么不该做的事。
“去讨债!"姑父简简单单的说了句,便推开了挡住路的十五,十五无奈只得紧跟其后。
文庄别墅,一群容城晋宁区的富人们聚居的地方,姑父拉着小铃驱车来到了这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地方。
“姓马的,快给我出来!”姑父寻到最靠东边的那家别墅,扯开他那洪亮的噪音叫喊道。
“什么事呀!我们家顾主还在睡觉呢!”出来答话的是马家的保姆,见来人气势凶凶的,她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还有心情睡觉?快把他们叫出来!”姑父一副主人再不出来就要搞事情的姿态,他那模样真真比骂街的泼妇,还要泼上三分。
“什么事呀?吵吵闹闹的?”马家的女主人出来了,她微眯着眼瞧了瞧眼前满身俗气的几个人,敝了敝嘴又是满脸的不屑。
“马东来把我女儿的肚子搞大了,你说怎么办?”姑父气场开挂,他有理头,说话也不觉比旁人高上了三分度。
“呵呵!这事呀!我们到家里慢慢的说!”那女人看了看楚小铃再瞧了瞧凶巴巴的姑父,立刻又把嘴脸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她笑意盈盈的把到来的三人住家里推。
进入马家,十五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房子,仅仅这个客厅就有十五家的整座房屋大,其它的更不用想了,那欧式风格的装修,饰品,她也只曾在电视上瞧过。东瞧瞧西瞅瞅,他们坐到了真皮的沙发上。
"阿姨,快点给亲家沏点茶来!”那女人的笑意未减分毫,她上下打量着楚小铃,貌似很是喜欢。
“明人不说暗话,这个孩子,你们要不要?"姑父清了清噪音,说得相当正式。
“要!要!要!"那女人还是笑脸相迎,让人也是不忍怒对。
“那。。。。。。”接下来的话姑父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所思的有些羞于启齿。
“哦,先给十万给小铃作营养费,其它的我们改日再商谈怎么样?”马家的女人看出姑父的来意,爽快的掏出了张银行卡,出奇的马东来的家里人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搞。
“还是亲家母爽快大气有担当!”姑父一边接过银行卡,一边竖起姆指夸赞那女人。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把女儿养大也不容易!”那女人和颜悦色,一切来得太过顺利姑父也觉得有些不可思意。
“还是丫头有用,潜力真是不小呀!”三人走出马家,姑父拍拍小铃的肩,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十五,你学着点知道不?”姑父转过头来又对十五提点道,关键是她们过得好,他也沾光不是。
"我还是认为自己挣的钱用得比较稳当些!”姑父这种把女儿当作物品交易的行为让十五反感,钱财什么的真的能重过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