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措的狠绝和蒋对对旗鼓相当。他把蒋对对送的手环扯了下来,扔进了角落。
第三天蒋对对用了很厚的妆才遮住那张蜡黄的脸。新上任的社长叫青木,山田看蒋对对额头总是蒙着一层细汗,以为她紧张,私底下悄悄和蒋对对说,这个社长人很nice,你不要怕。蒋对对笑吟吟地说山田君,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山田哈哈大笑。晚饭席间,老陆也注意到了蒋对对的脸色,笑起来没力气,每口酒下去都很吃力的样子。他和青木说,送给你们的礼物在路上,我让蒋小姐去楼下接。蒋对对起身来到楼下,收到老陆的信息,礼物在车里,你去车上休息半小时再拿着东西上来。司机在车里打盹,看也看出开蒋对对脸色不对,忙扶着蒋对对上车休息。蒋对对说麻烦你帮我买个止疼药,二十分以后叫我。司机说我马上去,你自己一个人行吗?蒋对对咬咬牙说没事,你快去。司机转身离开,蒋对对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连脖子上都是汗。她肚子疼,每口酒下去都疼的厉害一分,若不是老陆看出来,她打算熬完了去打针止疼针的。司机买回止疼药,蒋对对拿起车上的矿泉水颤抖着塞了嘴里几颗,二十分钟后,蒋对对重新带着礼物走进包间,依旧笑意盈盈,脸上的妆,比出去的时候更精致了。老陆心里有些紧,他尽快送客户回房间休息,带着蒋对对上了车即刻让司机开去医院。蒋对对急性胃溃疡,浑身冰冷,高烧41度。老陆给陈措打电话没打通,自己在医院守了蒋对对一夜。
第二天,蒋对对陪客户喝出胃溃疡的事在公司传开了,一战成名。拼命三娘的称呼从此传开。蒋对对没能回公司,陈姐说在她好利索之前不让她回公司。蒋对对无奈,把上一年的年假休了。她打了三天点滴就从医院跑了,想陈措,她想去哄哄他。蒋对对来到酒吧没看到陈措,她问小安陈措呢,小安只当蒋对对是老板撩的妹子,笑嘻嘻地说我哥不在。蒋对对没说话,自己走到陈措的休息室,躺在沙发上,相等陈措回来。等着等着睡着了。陈措回来的时候小安兴奋地扯住他说,哥哥哥,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又来了,在你休息室。陈措火了,一把甩开小安吼道,谁让她去的!转身就走向休息室。小安撇撇嘴,委屈的要哭,谁知道你的妞儿换届这么快!
陈措走到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他告诉自己控制好情绪,自己也不是头一次甩女人了。推开门,沉睡的蒋对对长发凌乱地垂到了地上,睡的正香。陈措不自觉的走过去,想把她的头发收起。蒋对对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眼前的陈措,笑着拉住他的胳膊说,我的男人回来了,我们回家吧。陈措撇开蒋对对的手,平静的说,蒋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并不合适,我对你,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认真。蒋对对认真的盯着陈澈的眼睛说,没关系啊,我对你认真就好。语气轻松的样子,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陈措说我解释的不够明了吗?我不想跟你继续这段关系。蒋小姐,大家都是明白人,请你理智一点。而且你深谙迷药,也不是第一次对男人这样了吧?
蒋对对咬咬嘴唇,说我是第一次对男人这样。那么,你陪我看场电影吧,看完我们一拍两散互不相欠。陈措说好吧,只要能尽快结束,他无所谓将就一刻。
蒋对对一路揽着陈措的胳膊,不停说笑话逗他,陈措被她的没心没肺气急,哭笑不得。他拿捏不了蒋对对,蒋对对出牌没套路,全凭心情。到电影院坐下的时候,已经变成陈措不自觉地拉着蒋对对的手。蒋对对的手很凉,进场坐下以后,陈措握在手里想给她暖暖,谁知道蒋对对直接把手伸进了陈措的衣服里贴在他肚子上,靠在他的肩头,陈措无意识的把蒋对对揽在怀里。蒋对对居然睡着了。很显然一个工作狂平时并不会把看电影列为娱乐,尤其是一个疲惫至极的工作狂。蒋对对只想和陈措呆在一起,哄也好骗也罢,有多久算多久。她不介意陈措怎么想,她只要陈措这个人,准确的说,是陈措这张脸。这张把她从深渊唤醒并为之动容的脸。
电影结束,陈措叫醒蒋对对,说我送你回家。蒋对对像只小猫一样粘在他身上,说去你家。陈措皱了皱眉头,蒋小姐你答应过我看完电影,一拍两散四个字还没还没说,蒋对对的吻重重堵住了陈措的唇。散场的人从身边晃过,蒋对对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陈措有点尴尬,推开她说怕了你了,走吧。蒋对对像只雀跃的小麻雀,绕着陈措的胳膊兴奋的转来转去。陈措拦住她说你安稳一点,身体还没恢复好。蒋对对说好,狠狠亲了陈措一口。陈措见过开放的姑娘,没见过蒋对对这么开放的,她好像愿意全世界知道,自己身边是自己的男人。即使他们之间只是寥寥的露水之缘。
陈措两室的房子很干净。他走进厨房给蒋对对煮面,蒋对对兴奋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陈措无奈的说蒋对对,你看够了没有。蒋对对说看够了看够了,事实证明我男人心里只有我,家里没有任何女人的痕迹。陈村把面递给她,说赶紧吃面,堵上你的嘴。蒋对对一边吃面,一边傻笑。陈措说你乐什么啊,蒋对对笑嘻嘻地说陈措你煮的面真好吃,给我煮一辈子吧。陈措心一紧,伸手擦掉蒋对对嘴角的菜汤,说我才不养你,我怕被你气死。蒋对对也不反驳,低着头乐滋滋地吃面。
睡觉的时候,陈措第一次察觉到蒋对对身上的冰凉。此刻他怀里的蒋对对像只温顺的小猫,额头在他胸前蹭来蹭去。陈措说蒋对对你老实睡觉,蒋对对坏坏地把手顺着陈措的肚子向下滑,说你保证以后不让我走,陈措慌张地抓住蒋对对的手,说我保证。蒋对对心满意足的睡了。陈措何尝不知道,蒋对对打定自己担心她的身体不会碰她,赤裸裸的威胁自己,可自己又不受控制心甘情愿被她威胁。一物降一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陈措,被蒋对对吃的死死的。
陷入爱里面的蒋对对喜笑颜开,对谁都笑眯眯的,老陆看在眼里,心里也高兴,心想儿子不稀罕家业,儿媳妇能给撑起来也不错。终究都是孙子的,因此愈发看重蒋对对。沈亦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成天逼着老陆结婚。唯有乔菲慌了。她亲眼看到了蒋对对洗碗。这种事,蒋对对只和乔川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分手的四年里,蒋对对的厨房基本没开过火。乔菲问蒋对对,你爱的是陈措还是乔川。蒋对对说陈措就是乔川啊,你傻了。
乔菲怕了,陈措一旦知道事情的真相,蒋对对给自己编的梦,就该碎了。执念极深的她面对陈措的离开,不敢想,精神病院怕都不敢收吧。乔菲思索再三,鼓起勇气给乔川打了个电话,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乔川听了,叹了口气,说乔菲,我欠她的,此生还不了了。
蒋对对搬到了陈措的家里,两个人日子简单,陈措的女顾客们都知道了他有个彪悍的女友,打趣他说能让浪子回头的姑娘,该有多么神奇。陈措笑着说,一个疯女人。
冬去春来,蒋对对被乔菲打电话告知晚上有同学聚会。蒋对对正忙着第二天的客户接待准备,搪塞说你知道的我不参加,替我跟大家问好吧。乔菲急着说你别挂电话,修老师也去,她很挂念你。上学的时候她那么疼你,你不会忘恩负义吧!下班我去接你。蒋对对心里一暖,那个老太太,大学的时候领唱叫蒋对对和乔川到家里吃饭,疼女儿一样疼她,蒋对对的确无法拒绝。她抓紧了手头的工作,想按时下班给修老师买点东西带去。
乔菲接上蒋对对,没给她下车的机会,直接把她送到了学校的操场。她思考许久,操场空旷,没有任何致命性工具可以作为杀人武器。然后哆哆嗦嗦的在蒋对对的质疑里解释道,我去买水,回来跟你解释。蒋对对意识到不对想走,抬头却看到了远处走来的乔川。
乔川从春风里走来,眸子里的笑意温暖如初,华灯初上,他的肩膀上晕染了夕阳的余晖,他伸出手,眼睛里一如既往的宠溺,蒋对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