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如果你有一件十分渴望完成的事情,可是现实阻碍着你的前进,你要怎么办?
如果你有一位十分在意的人,可是现实中你们格外遥远,你要怎么办?
如果你有一个寤寐求之的梦想,可是现实让你只能寤寐思服,你要怎么办?
很多人说,那就算了吧,造化弄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想说,请继续做下去吧,为了你心中那神圣的事物,请为它专门打拼下去吧。你对它的热切的渴望,一定会打碎一切可怕的现实。
所以,你就不能试一次吗,为自己喜欢的事物专门打拼。
二
我是一个从幼儿园起就十分喜欢画画的孩子。又由于幼年多病,没什么机会和同龄的小伙伴一起在阳光下奔跑;总是长时间地在病房,枯坐着打点滴。由此,对于绘画的喜欢,一日较一日深沉。
一开始是模仿漫画上的卡通人物作画,而后学会了描绘身边可爱的人和物,不久便终于对连环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自制的连环画,日日连载更新。医院里的护士姐姐、医生叔叔阿姨,都夸我画得好看。我越来越喜欢画画了。那时候,我告诉自己,以后要画一辈子。
然而新晋漫画家的日常,很快就被现实击溃了。
从小学三年级起,我的数学考试成绩,就再也没有及格过。长期一直如此,我的爸爸妈妈,再也坐不住了。虽然我已经获得了许多全国范围的奖项,其中还不乏一等奖、优胜奖,也在班里担当着每周绘制黑板报的工作,受着美术老师的格外欣赏。即使如此,我的爸爸妈妈,还是执意要求我停止一切绘画行为。
我的几种绘画工具笔,在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墨绿色的画板,夹带着几幅自己挺满意的作品,以及一张漫画初稿,在那个我放学回家后的周五傍晚,荡然无存;那一张张盖着鲜艳大红色印章的、或是印着黑色印戳的奖状,等我察觉到时,已经束之高阁,至少要叠两张凳子,才有可能再够得着。
不知道有谁可以想象。对于一个从小几乎成长在医院的,根本没有几个朋友的,性格特别内向的小孩,把她视作精神支柱的绘画,狠狠地践踏掉,进而逼迫她将各种美丽的色彩,强行更换成白纸黑字的算数式。有谁可以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我当然反抗过。争吵,嚎哭,摔东西,拒食… …但还是如大部分人一样的结局——撕心裂肺的抗争后,紧接着是妥协,继而是放弃,最后是麻木,而最后的最后,是永久性的遗忘与抛弃。
唯一值得现在的我庆幸的是,我止步于所谓的“妥协”,而没有依次经历放弃、麻木,最终彻底遗忘掉、抛弃净童年的梦。
我在认清这强大到可怕的事实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妥协。先将自己的梦保护起来,慢慢地去努力,积极地去打拼,去获得足以击溃现实的力量。
“要好好地为自己的梦打拼下去。”
每次擦干眼泪后,我都会叮嘱自己这样的一句话。
三
说是要打拼,可是一个小学五年级的孩子,能做出什么惊世之举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我想了很久,苦恼着,以自己现在的状况,究竟该如何为梦想打拼。最后我选择好好学习,把数学成绩提高到85分以上,然后以此为筹码,去向爸爸妈妈交换画画的自由。我没有沦为学习的奴隶,我只是暂时潜伏了下来,目的是一句击溃敌方。
从新华书店搬回一沓练习册和模拟卷,在周末里好好刷题。现在回想,那些题目实在是简单到蠢,可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那无疑是一座必须拼命攀登,才有机会登顶的高峰。我放弃了许多自由的时间,静静地端坐着,将一张张雪白的草稿纸填满铅色的字迹。漫画如何分镜,黑板报的文字与图片怎样排版更好看,画人物的眼睛时如何传达出情感… …这些问题都被我从记忆中剔除了,因为我想腾出更多的大脑空间,来记忆那些复杂的什么什么分配律。画纸上不再是精致的人物像,而是方方正正的几何图形;蜡笔、水粉、颜料、马克笔,都被铅笔和中性笔取代;本子上连载的漫画再也没有后续的更新,而一旁的练习册在一日日地接近底页。我实在是心痛,却又无可奈何。为了那个可以每天自由画画的梦,我什么都要接受。
我决意试一试,哪怕就试这一次,也要试试看我为梦想打拼到底有没有结果。
不试的话,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宁愿承受许多的痛苦、宁愿在痛苦中与梦想离别多年,也不愿意失去我的梦。
所以,哪怕再痛苦,哪怕99.9%的几率是失败,我也要试一次,试一次为自己喜欢的事物用尽全力打拼。
四
我还是很幸运的,我流的那么多的眼泪,终于一点一滴地变成了数学试卷上的分数。在保持了三次85分的成绩后,我立即向爸爸妈妈提出了我的交换条件。又费了一番口舌,我终于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条件。
是的,我被允许在周末使用复习以外的时间,进行自由的绘画创作了!
我为自己的专门打拼而喜悦。虽然我打拼的内容是变态数学题,可是这样打拼的目的与结果,都是为了能够绘画自由。相比那些死磕在现实阻碍前的方式,我更喜欢在心灵上对梦想的打拼。无拘于形式,只要目的达到了,只要成功地守护住自己的梦了,怎样的打拼都是正确的。
在感谢了自己的专门打拼之后,我更想感谢那时的自己,感谢自己作出了尝试一次的正确选择。
“当你真的想要成功时,全世界都会来帮助你”,记不起来这是哪位外国作家的话了,却一直将它贯彻在内心的所有角落。的确呢,当我们发自内心想要守护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住我们。原本强大得恐怖的现实,最终也不得不向我们的赤子之心低头认输。这就是意志的力量,让我们打碎现实的囚禁、创造任意奇迹的力量。
就是这力量,让我们最终选择尝试一次,尝试为自己喜欢的事物打拼一次。
尝试一次吧,奇妙无穷呢。
五
再后来的日子里,当我遇到威胁我所喜欢的事物的现实时,我仍然会痛苦,仍然会失落,仍然会哭泣。但我会很快想起,在我小学五年级时,为了画画而进行的那次尝试。
然后,我就对自己说,来吧,我们再一起试一次吧,哪怕一次也好。
熬过中考进入示范性高中;从肺炎住院的暴击中,再度站起,向着高考咬牙切齿地打拼;进入憧憬过的大学,再次开启了无限的尝试… …我在尝试中,跌倒过,失败过,血本无归过。但我还是愿意再试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因为我十分热爱着我所喜欢的事物啊,再试一次又何妨呢?
六
敲打这篇文字的这个晚上,刚刚经历了某社团三面环节之一的网上考察。预感着自己要被刷下去了,因此心情有些低落。甚至只想好好睡一觉,不想在台灯下无聊地码文了。
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努力想要加入的社团,最终还是失之交臂了吧… …
可是,我不是十分喜欢、憧憬着未来那个更好的自己吗?
“既然喜欢的话,就在失败后请不要灰心,再另寻道路,为未来的自己再试一次吧,哪怕只再试一次。”我敲打文字接近尾声时,在心中同自己做下了这样的约定。
请继续注视着再试一次的我的身影吧,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