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个地方,擎起了你的天真无邪,见证了你的青春年少,给你蝉鸣和清风,送你白雪和鞭炮,那它一定可以被称作故乡。无论时间走了多久,你转身的时候,都一定会有熟悉的风景。好像身边的事物飞速发展,但故乡却永久封存,某一天,你掀开一角,闻到散发出的悠长香醇气息。
故事发生在云边镇
“云边镇的暑假很悠扬,天再热,山涧水流永远冰凉,随便找一片树荫,就能睡一天。小学时刘十三和牛大田只穿短裤,到河里抓鱼,找王莺莺烧一锅杂烩,然后两人坐在院子里,啃着西瓜等晚饭。”
故乡的夏季总是让人上瘾的。
云边是刘十三的故乡,他出生并成长在这个小镇子里。
王莺莺做的菜是很好吃的,泡椒江团、红烧鲫鱼、冬瓜排骨汤的香气能弥漫出小院,勾得人口水直流。山风温柔,山泉清澈,几十年过去之后,身边的人衰老了,但小镇还是这个样子,它站在刘十三的童年,既不徜徉,也不漂流,包裹几代人的炊烟,走得比刘十三慢得多。
我的承诺,拼尽全力
刘十三有一个本子,是用东信电子厂内部稿纸拼凑起来的。从第二页开始,他在上面写下一行行目标,然后用尽全力去实现每一个目标,最后轻轻打个勾。这是他少年时期就养成的习惯,他按部就班地成长,这一行行的字记录着他生活的轨迹。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的目标比较好实现。
背所有课文,背不出来拼命背;
学会做应用题;
提前阅读初中课本;
期末考试进前十;
……
刘十三为了背完课本通宵不眠,努力预习初中知识,在拖拉机车斗里算题,抓紧每一分钟,自律地让人觉得可怕。他钻进知识的国度,觉得自己成为了熠熠生辉的王子。
但小时候的承诺很容易实现,渐渐地长大,才知道有些事情就算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结果。没有道理,没做好就是没做好,失败就是失败了,你甚至想破头也不能找得出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刘十三学习刻苦、认真自律,但是他没有考上清华北大,却开启了真实的人生。他努力学习,认真挂科;刻苦工作,毫无业绩。
本子上的幻想支撑着刘十三走过岁月,也没能蹉跎了他满心的斗志和热情,他坚定地相信自己会好起来,相信只要付出足够的努力,再加上毅力,一定能够实现目标。
大学舍友智哥说:我要逆光而上,追溯无数光年,去一线城市发展。智哥不愿在小城市里苟延残喘,辞去了网管的工作,留下吉他到大城市去唱歌。
他们在追梦的路上勇敢而莽撞。
刘十三的一千零一份保单成就了他最后的倔强。他回到了云边,在每日与保单斗争的过程中,渐渐成长。
守护你,细腻且寂静
王莺莺从小屋里拖出喝醉的刘十三,念叨着她的宝贝,放进她的拖拉机车斗连夜运回云边。第二天,她帮刘十三打发邻里,伪装成一个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刘十三醒来看着外婆,感叹着这迷幻的世界。
外婆在云边镇开着一个小卖部,日常是打牌、喝酒、理货。外婆说过,祖祖辈辈葬在这里,才叫故乡。外婆是刘十三唯一可靠的亲人,在刘十三有限的记忆里,他俩相依为命,过着普通人的日子。
外婆粗放的养育方式和云边镇仿佛凝滞般的时光赋予了刘十三单纯质朴的性格,被人欺负时,他会思考自己哪里做得有问题,他会用道理说服自己没有错,他一遍遍地按下拳头发誓自己能行,能负担起一个很棒的未来。
外婆打点好一切,用月下的一桌团圆饭当做了告别。直到外婆逝世后,风雪漫天时的那盏明灯成为孤独的刘十三最后的固执。
东信电子厂内部稿纸拼凑的本子扉页,是妈妈给刘十三的话:
十三,妈妈走了。
你要听外婆的话,别贪玩,努力学习,考清华北大。
妈妈希望你啊,去大城市工作,找一个爱你的女孩子结婚,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越幸福越好。
十三,妈妈对不起你。
刘十三对母亲的记忆实在模糊,小时候他会不停地问外婆母亲去了哪里,外婆只说母亲是有苦衷的。刘十三一直被包裹在外婆的爱中,但童年时期父母的缺失也成为他这辈子深重的遗憾。也许是外婆给的爱过于富裕,他没有偏执的仇恨,只是默默想念着。
我爱你,纵使颠沛流离
程霜。
刘十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四年级的补习班里,看着眼前眯着眼笑的小女孩,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到了慌张。后来女孩打劫,刘十三忐忑地在小本子上写下了:明天给程shuang钱。并改变攻略开始周而复始地带零食给程霜。
幼时的小女孩只陪他走过暑假,便像萤火虫般消失了。女孩临走前说:“如果我能活下来,就做你女朋友”。刘十三悉心保护凶巴巴的小女孩,却还是让女孩的悲伤弥漫了那个暑假。
后来重逢已经成年,谁也没能提起“做你女朋友”承诺,因为彼时的刘十三沉溺在那条叫“爱情”的河里卑微不堪。
他分享给牡丹云边镇的小吃,细细描绘属于他们的未来,一点点守护他理想中的爱情,最终还是亲手告别了整段青春。
牡丹对他说:“将来你会成功,拿到属于你人生的第一次成功,那时候,你不仅仅是好,而且是对。”
爱情里的人都盲目,把对方的沉默视作腼腆,自动过滤谎言,为所有的漠然找足借口。直到牡丹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痛苦而困顿。
即使分开了许久,在之后的无数岁月里,支撑他的还是对牡丹的幻想。
程霜陪在他身边,带他见前女友,打架时给他喊加油,替他争保险,一点点擦掉刘十三容易掉落的眼泪。跟程霜在一起是很轻松的,因为每天生活在死亡线上的人没有很多选择,也没有很多不甘,从接受一张张病危通知单,到接受刘十三的一点一滴。
程霜三次从医院出逃都遇到了刘十三,在她小小的世界里,到处都是刘十三的身影。可惜手术前,她才诉说心意,这段逃避许久的情谊最终被正视。
无奈斯人已逝,他们之间的承诺最终被搁浅。
这本书中,作者张嘉佳除了对主角人物的描摹,还对牛大田、秦小贞、智哥、毛婷婷、毛志杰、球球等人物着墨颇多,描绘了不同背景下的爱情、亲情、友情和梦想。
读完这本书后,我很受感动。感情是一种互相羁绊,我们每个人都在磕磕绊绊成长、成熟,愿世事长情,你我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