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人鱼(上)

故事的开始,一个叫宗吾的小男孩误入豪宅,意外见到了一个似乎腿脚不便的小女孩,为了再见她一眼,他再度前来,正要走时,遇到了女孩的妈妈推着轮椅上的女孩儿回来,他慌称误入,看着在轮椅上睡着的小女孩问,她是不是腿脚不好。女孩儿的妈妈说这世上,还有很多腿脚没有毛病,却不能自由散步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宗吾不解,随后告别。那是他最后一次进那所豪宅。

惟愿忘却在今夜

薰子与大学时的老师榎田在外会面,两个之间互相有些倾慕,吃饭喝酒之后,榎田邀请薰子去他家里做客,薰子知道榎田有意让关系更近一步,轻触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薰子还是拒绝了。

和昌是播磨器械的社长,播磨器械通过脑机接口技术,通过信号将大脑与机械连接在一起,改善了很多残障人士的生活,使得播磨器械完成了传统器械制造向智能设备时代的转型,作为企业家,和昌可谓春风得意。他与薰子结婚八年,育有一儿一女。但在怀第二个孩子时,和昌有了外遇,在薰子的不懈追问下,和昌承认了自己有了情人,考虑到儿子生人还小,女儿瑞穗已经懂事,为了不影响孩子,他们开始分居。

分居半年后,深知关系已无法恢复到从前,商定了孩子由薰子抚养,并在瑞穗小学入学考试结束之后提出离婚。两人在参加私立小学入学预演时,接到了女儿瑞穗意外溺水的消息。负责瑞穗治疗的医生近藤说,由于血液供给几乎丧失,虽然心脏已经恢复跳动,但脑损伤极为严重,无法恢复意识,即便不能确定为脑死亡,但由于脑电波没有发挥功能,甚至连迁延性意识障碍,即我们常说的植物人状态,也达不到。瑞穗的余生,可能就不长了。

作为医院内负责器官移植的协调人,近藤提到了如果愿意作器官移植,让女儿的生命在其他人身人延续的事情,在日本,瑞穗的情况如果要执行器官移植,必须进行脑死亡判断,否则和谋杀没什么区别,而一旦确定脑死亡,也间接宣判了瑞穗「死刑」。
回家以后,和昌和薰子决定分别与父母沟通,而结论还是遵从他们自己的意愿。两人回忆起瑞穗健康时的种种,说有一次他们发现了四片叶子的三叶草,薰子说找到它意味着得到幸福,把它带回家吧。而瑞穗却说,我已经很幸福了,为了别人,还是让它留在这里吧,也许它能给另一个陌生人带去幸福。为这么好的孩子经历这样的不幸,夫妻两个不禁又陷入伤悲。但如果能帮助到别人,想必会是这孩子的愿望吧。
第二天,一家人到了医院,担心脑死亡判定会给瑞穗造成很大的负担,当负责器官捐献事宜的岩村到场时,薰子看到儿子呼唤姐姐时,瑞穗的手好像动了一下,她觉得尚有希望,最终放弃了捐献。
后来,近藤向薰子解释就算大脑没有运作,身体也会因脊髓反射等原因动起来,他依然没有改变瑞穗大脑功能已经停止的观点。作为医生的职责,近藤表示他会继续为瑞穗检查,他表明并不是想证明瑞穗的脑功能已经停止,相反,他也祈祷是自己判断错了。

瑞穗被家人照看之际,薰子再次见到榎田,这一次她去了榎田的家,告之了有关瑞穗所有的事,薰子坦言害怕再见面会败给自己的心,会想要跟和昌离婚,她和榎田提出不要再见面,因为她已经不打算和丈夫离婚了。

呼吸

播磨器械研究所内,和昌听着大脑与机器融合的技术,帮助行动障碍的人克服了许多生活上的困难,但由于瑞穗没有意识,他不禁感叹就算是最新的技术也救不了瑞穗。和昌向研究员星野咨询起横隔膜起搏器(AIBS),因为瑞穗术后做了气管切开手术,得知横隔膜起搏器可以不通常大脑发出信号,完成自主呼吸,他想要尽可能得让瑞穗更像个正常人,向薰子说明之后,完成了AIBS的植入手术。

薰子的母亲千鹤子开始照顾回家后的瑞穗,由于溺水那天是她带瑞穗去的,出事之后一直心怀愧疚。回家护理之后,瑞穗身体动作的变化越发明显,当薰子把这些告诉近藤医生时,他认为,只是因为在家护理接触时间增加了,看到这样现象的频率也随之提高了而已,这只不过是脊髓反射现象罢了。但薰子并不打算放弃,即使那个并不让她讨厌的近藤医生像在用「不要做梦了」来完全否定自己。

植入AIBS之后,可以自主呼吸的瑞穗机能消耗也有所增加,这至少说明,她更「正常」了,薰子萌生出了给瑞穗更多的肌肉训练,帮助她去恢复的想法。有一天,和昌带着研究员星野来到家里,星野的研究方向可以实现不由大脑控制信号,直接通过身体连接,不需要手术,从而达到使身体肌肉活动的目的。即管有其他同事质疑研究让脑死亡的人动起来的方法是否会让人受益。瑞穗还是安装了这些装置,星野也承担了每周定期去薰子家里给瑞穗做恢复治疗的任务,此后,瑞穗的肌肉和骨骼也的确有了恢复。

你所守护的世界

星野和女友真绪的关系最近变得有些疏远,在她看来,星野似乎对自己已经没有了热情。一次约会后,她很「偶然得」跟踪了星野,发现了即便在周末,星野也会到和昌的豪宅里,她望着房子里的灯光,猜想星野想要守护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此时,距离瑞穗出事已经过去一年,星野依旧定期去为她连接电极,引导身体动作,凭借自己的技术,瑞穗的身体至少在表面上看起来和常人无异,这让薰子异常喜悦。长此以往的接触,也让星野渐渐对这位社长夫人开始有了别样的情感,他并不讨厌真绪,只是很难想像自己和她组建的家庭会是怎样,而现在占据了他整个心里的,就只有瑞穗的事情了,尽管很对不起真绪,但他不想欺骗自己的心。

真绪来到了薰子的房子外面,她和星野这几周一直没有见面,想着他会不会来到这里,不自觉得走进了院子。恰好遇到了外出回来的薰子,在得知了真绪的身份之后,薰子邀请真绪到房间里喝茶,并给她展示了依靠真绪的技术,可以通过控制就能调动的瑞穗的手。薰子出门倒茶之际,真绪看到本应无意识的瑞穗手臂自己动了一下,惊吓着跑走了,她知道了星野要守护的秘密,可不禁却想,未来会怎么样呢?

关掉磁力刺激装置的薰子也看到瑞穗异常的动作,之后星野向她解释,磁力刺激会让神经产生微小的电流,使得运动神经会在短时间内活性化,才看到出现重复的动作。想必真绪是看到瑞穗有这样的动作吓跑的,薰子为她的不礼貌感到生气,在她看来,这只是自己「健康的」女儿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已呀。星野照例继续来为瑞穗进行磁力刺激,薰子邀请他留下吃饭,被婉拒了,看着星野远去的背影,想起他有意隐瞒和真绪关系的种种,薰子开始期待着星野没有恋人这件事是事实,她希望星野的生活里,没有比瑞穗更重要的事情,但旋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内疚。

小结

《沉睡人鱼之家》是东野圭吾 2017 年出版的作品,编辑推荐里写着,这是继《解忧杂货店》之后,又一部慰藉人心的作品。作为东野圭吾的铁粉,出道30周年的作品自然要读,而另一个推动自己看下去的原因其实是,这是一部自己能引起较多共鸣的作品。这里讲述的是这本书前半部分的内容,以标准叙事的手法,复现了和昌一家在长女瑞穗出事之后的一系列变化。原本打算离婚的和昌和薰子因为子女的羁绊推迟了这个行动,又因为女儿的意外重归于好,和昌手下的研究员星野在作为帮助瑞穗恢复的主要人员,与薰子的长久接触也产生了异样的情感,而在薰子心里,对女儿身体的恢复已经上升到一种极为渴望的状态。

因为家中有相同情形的病患,第一次在读书时有了不是看客,而是经历者的感觉。对于正在承受着某些意外影响的家庭,外人往往会关注事件对家庭整体的影响,忽略对某个具体亲属的影响,作品的前半部以薰子为主要视角,细腻的刻画了爱女意外后作为母亲心态的前后变化,这使得同样经历了家庭意外的我也不由感同身受。没有接触过严重病患的普通人,是不太能体会人工呼吸机,气管开口手术,迁移性认知障碍这些词背后所携带的痛感的,而这种痛不仅仅是停留在病患身上,更多的部分则是由家属去承担。另一方面,家属也会陷入希望他不要有太多负担又想要他有清晰感观的矛盾挣扎中。某种程度上讲,意外事件给一个家庭造成的损害是不可逆转的,而伤后的恢复期会成为痛苦之后温情转折的开始。这是第一次通过复述一本书的方式而读一本书,也许是这部作品对于正有着相同经历的自己有着特别的意义吧。未来的故事会以什么样的走向发展?瑞穗的结局究竟如何,带着期待又不敢向下看的矛盾,只好在下一篇揭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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