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三天时间,读完东野圭吾的小说《恶意》。因为急于知道小说的结局,所以其中围绕案件的疑点都是顺着作者的思路跟进的,自己并没用心推理,但是明白造成这样一个悲剧案件的真正动机后,自己还是为文中野野口内心的恶意不寒而栗。
小说的案件回放。野野口和日高邦彦小时候是一对玩伴,但是他并不喜欢日高,上中学后,野野口屈服于校园暴力并成为施暴者的帮凶,伤害过日高且参与一起强奸案。成年后的野野口成为一名中学语文教师并开始儿童文学创作,但是前途渺茫,偏偏这时候他又知道自己身患癌症。日高则成为一名畅销书作家,他不计前嫌帮助野野口推荐编辑人士。日高的一部小说因为涉嫌侵犯中学时期组织校园暴力事件的主谋藤尾正哉的名誉被藤尾家人纠缠,野野口担心自己当年参与校园强奸案暴露,于日高移居加拿大的前一晚杀死日高。为了迷惑警察他杜撰了与日高妻子的恋情、是日高的影子作家等事件。
在对整个案件的调查了解过程中,我们并未感觉到日高和野野口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可以说日高是野野口的恩人。正因为如此,野野口的险恶用心一步步暴露出来,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别人予他以善,他报之以恶。
小时候野野口随父母搬迁至日高所住的地区,因为没有朋友不愿意上学,日高每天早晨带他一起上学,还处处照顾他;上中学后他参与校园强奸案,与藤尾合伙欺负日高。日高成名后并未揭发他当年的恶行,还帮他介绍儿童文学编辑,他却杀死日高。日高有恩于野野口,野野口没有理由怨恨日高,但他恩将仇报,其恶行让我们震惊,心底的恶意让我们心寒。
二、自己内心邪恶,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中学时期他在一起校园强奸案中帮助藤尾施暴,日高被人纠缠的那部小说中就涉及这起案件。藤尾家人纠缠日高已久,但是日高并未打算给他们一个明确的回复,所以他根本无意揭发此案件。野野口因为从未把日高当朋友看待,他不相信日高会替自己保守秘密。日高如果说出当年案件的真相,自己的恶行就会暴露,所以他决意杀死日高。野野口自己内心邪恶,认为别人也和自己一样,会以邪恶的心报复自己。杀死日高,他还认为是除掉了身边的一个恶人,保护了自己。
三、他把以前内心积压的自卑、对日高的羡慕、忌妒转化为怨恨,这种恶意让我们细思极恐。因为当别人以恶意对我们,我们甚至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时候他受母亲影响看不起日高,却在很多时候受日高的照顾;中学时期,他屈服校霸给他做帮凶,但是日高忍受欺凌不屈服;日高知道他参与校园强奸案并未揭发他。日高对他的恩德反倒加剧他内心的自卑感。
成年以后,日高成为畅销书作家,野野口不但没能成功还身患癌症。此刻他的内心有羡慕、忌妒,因为那个小时候就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竟然先自己一步成功了,而个人的身体让自己再无改写未来的可能。深深的自卑感、羡慕不可得的绝望、强烈的忌妒心让他对日高产生了无法用理智解释清楚的怨恨。杀死日高的理由就是“我看他不爽”。
对于日高来说,他至死都不清楚野野口杀害自己的原因。如果他不认识野野口,不会有今天的悲剧;如果他在野野口生活中未曾帮助他,也不会有今天的悲剧。仅仅因为自己是他以前的熟人而且还是他的恩人就招致了杀身之祸,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所以当我们知道置身于这个快节奏的社会环境中,还在为生活不停奔波时,不小心暴露出来的优秀有可能成为身边人忌妒的地方,有可能为自己带来各种麻烦,我们自己是不愿相信的。因为这不是我们的错,但是我们不以恶待他人,不等于别人会以善待我们。恶意是若有若无的罩在我们头上的阴影,深不可测。
四、当恶意深藏于心,恶意深不见底。
为了杀死日高,且让他身后声名利倶损,野野口策划了一系列事件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他知道日高讨厌邻居家的一只猫,于是自己投毒杀死猫。面对警察的调查,他说是日高毒死猫,企图转移警察的视线,也误导警察让其认为日高阴险狠毒;他忙累得手指起茧改写日高的一些作品放在家里,待警察搜查发现时他说自己是日高的影子作家,日高的作品是窃取他的作品发表的,这一度让某些读者对日高大失所望,极尽谩骂之词,野野口的家人纠缠日高的家人退还日高生前的稿费等;他又编撰了自己与日高前妻有恋情这一事件,两人合谋要杀死日高,他自编自导录制了刺杀日高的录像带,结果刺杀未遂被日高胁迫做他的影子作家。现在日高要移居加拿大仍不肯放过他,他才心生杀意。
野野口在得知自己身患癌症时就开始策划这起杀死日高事件,其心思缜密,让我们恐惧;而其费尽心机掩盖自己的杀人动机,不仅让日高死掉,还要掩盖事实、毁掉日高生前的名誉,让其死后背负骂名。这是在告诉我们,他的人生一直对日高充满了怨恨之心,他至死都不会放过日高。
当恶意深藏于心,恶意深不见底。
读书时,随着小说中野野口杀死日高的动机逐渐明晰,自己一边恐惧野野口内心的恶意,一边自己的内心反倒释然。虽然小时候家庭的贫困也给自己内心留下阴影,比如自卑、胆怯、羡慕、忌妒,但是毕竟没有发展到怨恨。我不怨恨自己、不怨恨身边的人,不怨恨这个世界。
至今我仍然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我愿与人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