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全名张民,是我们村一名普通的农民,平时里为人也特别老实,更别说有啥坏心眼,按理说老张这样的人应该在村里很受人尊敬喜爱。但现实却令人感到费解,这也是老张最郁闷的地方。
一大早村子里便唢呐鞭炮齐鸣,这是村西头小江的父亲过世了,可老张一大早便板着个脸,一个人清理门口的杂草。这是怎么回事呢?因为在我们老家这边有个习俗,那就是当老人去世后,他的儿女们要为摆宴席招待前来参加老人追悼会的亲戚朋友等等,因为农村摆宴席不像酒店有服务员厨师啊等等服务人员,这便要用到村里的父老乡亲们,可这并不是什么人都要,还要挑选那些在村里有威望的受人尊敬的或者老实勤劳的等等,这些标准老张都符合啊,但到了摆宴席这天,老张并没有接到邀请,这对老张的打击可太大了,也使老张非常郁闷。
这是为什么呢?老张这一次真的有些急了,他卖力的清理着每一株杂草,一滴滴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如泪珠般滴在地上,落在肩头。
我看着老张,心里一阵阵犯嘀咕,为什么呢?这是为什么呢?邻居的为人没得说啊,这是我看在眼里的啊,因为邻居家的三女儿和我是同学,我也经常去他家玩。记得第一次去邻居家里,完全被他家的干净卫生所折服。农村院子大部分都是土地,没有铺设水泥什么的,但他家的院子连一根杂草都没有,这和我家简直是两个天地。因为邻居老张每天都在院子的墙角可以说是用扣的方式去清理每一根杂草。为这事没少被人嘲笑,说他是神经病什么的。如今十几年过去了,邻居家的院子依然如此,尽管现在有些人家已经全部用水泥铺设了院子。在村里闲转时,时常会听到聚在一起说闲话的老少爷们津津有味地说着邻居家的所谓趣事。例如什么种那么多地,还不如人家谁谁的地少都比他收成好;都什么年代了,吃饭一碟油泼辣子还夸自己家生活好;村干部给他的女儿说亲事的时候还偷偷私吞了一部分钱,他也不作声,最后村干部让他当了个村队长,谁知没当几天就给撤了;别人欠他的卖了庄稼的钱,在他小女儿上大学急需用钱的时却怎么也要不回来,村里人给他支招让他把那个人的汽车押下等他还了钱再给他,他也没有做,直到现在那个钱也没要回来。村里人都骂他傻,说他脑袋进了水;还有说他当队长期间恰巧是土地确权时,村里有块地是村里合伙承包的,村里人希望在确权时能把那块地给确权给村里人,他没有这样做,又惹来了一群人口诛笔伐。
老张郁闷啊,这是为什么呢?
听村里人说,老张年轻时非常优秀,曾经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小学老师,村里的红白喜事都有老张的身影,还免费为村里人理发呢,一度成为村里的红人能人。
而如今这些年村里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村里无论男女老幼理发都去镇上城里,村里人也喜欢与同村里的有钱人交往,红白喜事选人的标准再也不是德高望重,而全都是那些所谓的有钱人和关系户。老张家呢还是干净平整的院子,饭桌上还是有油泼辣子的影子。当村里人都在夸村长的孙女长的漂亮的时候,老张在整理院子;当村里人在献媚同村的有钱人时,老张在整理院子;当村里在一起三五成堆地吹牛逼的时候,老张在整理院子……。
唉……,好郁闷的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