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余华的《活着》,很奇怪我竟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触动,只是觉得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活着,一个充满情感会讲故事的普通人的命运,每个阶段都经历过了,有快活又后悔有奋斗有离别,其实最后的孤独也未尝是一种圆满,更何况主人公福贵还有一头老黄牛,还剩他的一亩田。
命运的齿轮转动着,从来不会为某个人停留,历经千帆,福贵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已走向最终的孤独,命运弄人,身边人一个个死去,剩下的只有福贵和那头老牛,《活着》,只是活着。
在时代的潮流、疾病的裹挟、意外的威胁下,个人的命运微不足道,生活像是一杯苦咖啡,苦里掺点糖,诱惑着你去喝,喝下去提神醒脑,思维就会止不住乱想,好的坏的搅拌到一起,尽管坏的多好的少,可还是会上瘾,惹动一身尘埃,福贵就是遇到了这样多舛的命运。
故事从一个纵饮放歌的搜集民间音乐的闲人开始讲起,他到处搜集故事,遇到了老农和他的牛,于是,“活着”由福贵的第一人称视角缓缓展开。
年轻的福贵是个典型的浪荡子,赌博嫖娼样样都来,他挥霍尽万贯家财,把父亲和岳父气得半死,福贵像极了他父亲年轻的时候,他们俩把先辈勤勤恳恳积累的“鸡换鸭,鸭换羊,羊换牛”慢慢地被败成“牛换羊,羊换鸭,鸭换鸡”,最后父亲被富贵气得难受,在村口蹲厕所时跌倒咽了气。
好在他有个好女人家珍无论贫穷或是富贵,健康或是疾病,人生的顺境逆境风雨无阻的跟随他,用最温柔的提点帮助他走过人生歧途,用勤劳的双手和他一起耕耘,让徐福贵能在赌博被人做盒子输光家财后,还有一条退路。
命运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福贵变成贫农后,租了五亩田耕地,他的债主,赌博发家的龙二被当做地主被其他人打死了,像是替福贵死的一样。
福贵这时候已经有了大女儿凤霞,她还天真无邪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孩子的世界纯真无邪,天天开心。家珍爸爸看福贵不成器,大轿子把家珍带走,家珍又怀了一个男孩,取名叫有庆,坐月子回来后,家珍容光焕发,放心不下福贵又回来了,福贵人生有了后盾,像浮萍有了着落。
娘病了,需要看郎中,家珍把从老丈人那带的最后两块银元给福贵,可惜赶上战乱,福贵被国民党抓了壮丁,和解放军打仗,战争的日子总是苦的,米饼都是好的,饿极了冷极了就在别人抢饼时,把别人的鞋拔下来当火烧煮米饭。
福贵认识了老兵老全和娃娃兵春生,老全在最后的战役连长逃走后,雪夜发现身边死去的伤员好几个都是自己认识的人,没能逃过被俘虏前最后的轰炸,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春生在被解放军俘虏后跟着解放军打仗后来当了县长。
被解放军俘虏的福贵以为自己会死,没想到解放军发了热乎乎的大馒头,面对要回家的兵也没打黑枪直接放他们走了,福贵内心挂念家珍和孩子,也选择回家。
大难不死,久别重逢,内心激动不已,回来却发现凤霞发了场高烧聋哑了,母亲走的时候还以为福贵是去赌博了,收拾心情,生活总要继续,先后又遇到了人民公社化运动、三年自然灾害、十年文革等,家珍得了一种没有力气的病,有庆和凤霞慢慢长大。
为了有庆读书,福贵两口子差点把凤霞送人,凤霞恋家感动了福贵两口子才就此作罢,有庆不爱读书,体育却因为帮家里劳作而变得很好,体育老师觉得他是个好苗子,福贵却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有庆因为要给家里的羊割草所以跟羊的感情很好,把羊当宝贝养着,即使羊已经不是私有财产,归公社所有,善良的有庆却坚持喂羊,公社不行了,只能把所有牲畜给吃掉,有庆心疼不已。
后来家里又买一只母羊,有庆又如获至宝,家里没粮,有庆央求不要把羊卖给羊贩子,最后还是没办法,有庆热爱动物,可是灾难来临,饿殍遍地,人尚且难以生存,哪顾得上动物呢?
大炼钢时为了和美国比钢铁产量,村子里也开始煮铁,有庆提出用水煮,队长采纳了意见,结果福贵守着的时候差点出事,家珍手不能提去挑水浇灭,倒在池塘边,最后火烧起房子来了,福贵觉得罪责难逃,没想到坏事成了好事,水煮干铁炼成了。
再然后县长妻子,有庆的校长怀孕失血,要抽血,有庆兴匹配到血型,冲冲地抽血,就再也没回来过,医生为了讨好有权有势的县长,活生生把他抽死了。
异常愤怒,热血上头,福贵要为儿子报仇,要打人,把医生打了,还想打县长,回头一看,县长竟然是老战友春生,福贵的火顿时灭了,只能慨叹命运的不公,把有庆埋在了村西口,瞒着体弱的妻子家珍不让她知道。
家珍的眼是明的,能听到福贵去村西口的脚步声,于是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医生说家珍绝对活不了多久,没想到跟医生料想得完全不一样,家珍熬过去了,我们家迎来了苦痛之后的一个春天。
凤霞嫁人了,虽说嫁了个歪脖子的二喜,但凤霞聋哑的条件,遇到他也是很好了,二喜很孝顺,给我们糊墙,花大价钱热热闹闹把凤霞娶进门,虽说欠了点债,但确实给我们长脸,我就这样城里乡下的跑,总是想念凤霞。
凤霞很快学会打毛衣,城里人都夸她,她要是不是聋哑,那肯定是个很聪明伶俐的丫头,福贵开心极了,和家珍讲着城里发生的事,一家人其乐融融。命运给了福贵一家一个喘息的机会,可不会眷顾太多。
凤霞难产死了,孩子取名苦根,二喜又当爹又当娘,可二喜也在苦根三四岁的时候被操作失误的水泥板打死,一家三个人都死在了医院里,福贵一个人带苦根,有了外孙也有了希望,没想到农忙收棉花的时候苦根发烧,福贵太老了,糊涂了,没有顾上。
苦根跟着福贵受苦了,他心一酸,宠孙子给他要来姜汤,讨了些冰糖来,一口气给苦根准备了好多豆子,就出去干农活了,回来时发现苦根被豆子噎死了,苦根太苦,有豆子吃就馋嘴不知道饱,结果被撑死了。
福贵又变成了一个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走。他在农贸市场看到一头老牛,太老了,耕作了一辈子,还要被宰杀,牛已经流眼泪了,福贵看着老牛像看到了自己,心一软把老牛买了下来,取名福贵。
村里人都笑话他,老牛最多只有两三年的寿命,劳动能力很小,没想到老牛一跟福贵就跟了十多年,两个“老不死”的漫长的活着。福贵自有一套驯服老牛的法子,他把家里其他人名都叫出来“今天有庆、二喜耕了一亩,家珍、凤霞耕了也有七八分田,苦根还小都耕了半亩。”鞭策着牛继续耕田,做一会休一会,不停劳作着。
闲人“我”听了福贵的故事很受触动,也许活着本身就是活着的真相吧。
“我知道黄昏正在转瞬即逝,黑夜从天而降了。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的来临。”福贵的一生最后结局也会是死亡,但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经历,一种体验,爱了恨了后悔过潇洒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