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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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五十,我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了,踩着路灯暗淡的投影,我回到了单位的宿舍。其实家不远,它就在城市的西头,打的四十分钟可到,那里,爱人,孩子,小小的窝,满满的踏实。

        电话响了,那头是孩子幼儿园同学的妈妈,我接听,她说:“亲爱的,先向你道个歉,我儿子昨天推倒了你儿子,宝贝哭的很厉害,老师都找我谈话了,我在此有一万个‘对不起’要向你家宝贝说……”她的语气中有一种低到尘埃里的歉意,儿子犯了错,作为母亲内心的那种揪心与恨铁不成钢,我是能理解的。可是,我的儿子回家压根没有提起这件事,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们亦全然不知。我接着她的话宽慰了她一阵子,表示对对方孩子一万份的宽容,她临挂电话时说:“有你这样明事理的妈妈,才有那样懂事的孩子。”我知道这只是她随口的恭维之词而已,可是,也就是这一句,让我内心荡起了丝丝涟漪。

      我开始深深思念我的儿子,那个调皮到只有睡着才能静下来的捣蛋鬼,那个上幼儿园妈妈从来没有接送过的小大人,那个将乐高撒满地板的邋遢鬼,那个站在台上深情并茂的演讲家,那个抱病都要去绘画班的小画家,那个比班级任何小朋友都高的小巨人……你的一切都像今夜繁星,让妈妈的夜空格外明。

      可是,我亲爱的儿子,忙碌的妈妈只留意到你生活中或乖巧或调皮的小举动,对你的评价也只是局限于你是否听话。却从没有细细去体会你每一句言辞,每一个行为背后,那已现雏形的美好人格。

        那一次妈妈去绘画班接你,看到写着你名字的精美的美术作品,满是疑惑,在回家的路上,我问是否是你亲手所画,你并未撒谎,你说是老师替你画的。作为家长,我内心有莫名的愤然:“这怎么行,就算你画的再差,也要自己动手,老师的包办是对你的不负责任,也是对家长的欺骗,我要去投诉她!”而小小的你,使劲拉扯着我欲拨手机的手,仰着头哀求般说:“妈妈,丁丁老师已经够辛苦了,她嗓子都哑了,你就再别给她找麻烦了,再说她又不是天天这样,拜托拜托……”我被你小小的举动震惊了,孩子,你是第一次听说“投诉”这个词吧?可你从妈妈的语气中就判定我要找丁丁老师的“麻烦”,你的小小心子是多么的细腻而善良啊!你在竭力维护自己老师之时所展现出来的豁达、明理、知恩,让妈妈自惭形秽,这种内心的“纯”和“人情味”是我们成人望尘莫及的。大多成人习惯用所谓的道德去绑架他人,用货币去衡量价值标准,这种做法何尝不是一种狭隘呢?面对“伟大”的你,狭隘的妈妈只能蹲下来向你解释:“傻孩子,妈妈只是说说而已,下次去上课你就告诉丁丁老师,你要自己画画,不想让她太辛苦!”你调皮的点点头。

        在幼儿园里,你是较让老师头疼的一个,从老师那里得知你好动贪玩,常常会被罚站5分钟来略做惩戒,偶尔在玩耍中会摔倒或被推倒,有时因擦破皮而大哭。可是,你总是忘事最快的那一个,你从不将着些烦恼带回家,你总是乐呵呵的入园,乐呵呵的回家,绝不在家里抱怨老师,指责同学。你有你的小超然,能目空一切成长中的小雨点。每每看到家长们在群里或抱怨老师偏心漠视,或点名指责别人家孩子欺负自己孩子,这些负面情绪,难道不是孩子带回去的吗?在孩子变成家庭至尊宝的当今社会,家人的溺爱让很多孩子变得自我而娇纵,而父母也在自尝苦果。此时我多么庆幸,你率真的“健忘”,你没心没肺的“不计较”,你乐天派的“小格调”,不正是你内心“大格局”的体现?心若向阳,杂草自然不能生长。

      记得去年的故事大王比赛吗?你怎么一点都不像小时候的妈妈?妈妈小时候很爱在台上展示自己,舞台似乎对我有天然的吸引力,可你呢?你对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独自登台比赛表现的异常淡漠,妈妈给你找好素材,逼着你去练,可你总是讨价还价。好吧,就当重在参与吧!妈妈从不勉强你去做自己无兴趣之事。班里海选那天,你抽到一号签,妈妈心里没底极了。可是,在报幕声结束后,你缓缓上台,站姿端正,声情并茂,手势动作无一丝差池,你用你自己的理解,将《想飞的小象》演绎的活灵活现。就这样,你成功晋级年级决赛,在决赛中你更是超长发挥,赢得雷鸣般的掌声,你人生中的第一次比赛,就这样完美定格,在30多位“小高手”中,斩获二等奖,获得“故事达人”称号。比赛结束,你没有因未得第一而遗憾,也没有为超过第三而沾沾自喜,让爸爸妈妈雀跃了好几天的事,到你这里几个小时就成过往了。

        孩子!让妈妈激动得热泪盈眶的并不是你所获得的小小荣誉,而是你站在台上的那种自信与爆发力,你是不是早懂得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的道理?你是不是早明白那些鲜花和荣光是赐给有尊严的人的?你是不是早知道站在台上的舞者肩上都扛有很多人的期许与希望?所以,你才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

      你爸爸总说:“我的儿子干啥都是一把好手。”我总说他是牛皮大王,这次我怎么也想重复他的话了呢?

        我从不期许你轰轰烈烈,也不奢求你荣誉等身,你应该活成你想成为的样子,人成长的道路,总会有很多十字路口,何去何从,只有你的心灵说了算。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孩子,天使把你送到人间时,给你起名叫赤子,在你心底种了善良的种子,它会开出淳朴的花朵,也会结出幸福的果实,只要永葆赤子初心,你一生将不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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