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凌晨一点一刻,我依旧了无睡意,看着窗外灯光簇拥着的夜景,莫名冒出融入其中的想法。于是,我披了件外套,厚着脸皮牵上了黑夜的手,幸福地走在寂寥的街道上。
我今年三十五岁,亦或者三十岁,更准确来说是一百岁。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去世时恰是我六十五岁的大寿。然而在这特殊的日子却没有人给我庆祝,我一个人蜷缩在监狱的病房上安然离去。
死前最后一幕,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我最爱的女人和幻想中的女儿。
她们都是不幸的。
七十年前,我还是一个漂泊于大城市的流浪儿。我父母早逝,无亲无友,孑然一身,直到遇上了她。
她是上天赐予我最美的礼物,却又似乎是上天给我开的最大的玩笑。她悄然而来,又悄然而去。
可笑的命运,可怜的世俗眼光,可悲的等级阶层。
我们的相恋遭到她父母强烈的反对,三番四次派人前来劝说我离开。我不允,并向他们表达我最真诚的爱意,可他们不但不接受,还用恶俗的金钱和残暴的武力来驱使我离开。我难于接受,也没有屈服,我咬定我对她的爱意,谁敢把她从我身边夺走,我就会和谁拼命。他们见执拗不过,便想设计一个陷阱,把我关进大牢,断了我们俩的执念。
可事如他们所愿,又不如他们所愿。那天晚上他们的儿子邀我喝酒,我爽然赴约,但还是提了个心眼。他把我灌醉,我假装醉倒。我醉倒后,他把我拖进一个房间。我悄咪咪地睁开双眼,发现这房间凌乱不堪,似乎是打斗过一番。他把我扶上床,我一倒,脸朝下,压到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我顿时睁开双眼,见自己正压在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的胸脯上。我惊得大叫,把一旁的他也吓得抖了个机灵。我起身,朝床铺上的女人往下看,看到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正插在她肚脐上。我一脸惊恐,转身欲朝门外跑去,却被他一把拽住。不知何时,他已把那沾满献血的刀子抵在了我的喉咙处。他低声威胁我:“别乱动,不然我把你也给杀了。”我一时害怕,颤巍巍地怒道:“你这个畜牲,你到底想怎样!”他冷笑着:“两个条件,离开我姐,还有承认自己是强奸未遂,杀死她的凶手。”我气怒,他嘿声直笑。“不过当你承认你是强奸的杀人犯时,也就自然而然离开我姐了。”我气急败坏,称他得意的时候,右手握紧拳头往他的裤裆重重一锤,幸好那地方有些大,不偏不倚,正中下怀,疼得他哇哇直叫。我逮住这个机会和他扭打在一起,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畜牲的所作所为,一时失手,把他揍得噎了气了。我顿时傻了眼,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很快我便被警察抓了去,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大牢,并永久失去了她。
在监狱的日子,我安分守己,毕竟不需要到处漂泊与流浪,不必看着世俗的眼光去生活。我一边享受着命运留给我安稳的馈赠,一边努力打听她所有的生活情况。只是令我难于接受的是时间刚过去不久,便听到了她将要结婚的消息,我由此差点精神崩溃。再之后半年某天,陈警官悄咪咪地告诉我说她生了个漂亮的女孩儿。他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收起了往常冷板的面孔,而是和我打起八卦来,露出了少有的玩味笑容。
他低声在我耳旁说:“据我打听,这孩子并不是她和她现任丈夫生的,因为她婚前便被检验出怀孕了,所以……这孩子――”他说完看着我,嘿嘿直笑。
我顿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激动得难于自持。
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
我开心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我连续兴奋了好几天,脑海里全是幻想着一个襁褓中的女孩,还有她哄着女孩入睡的慈爱目光。
那时,我多想再亲眼见她们一面,哪怕仅有一面。可我知道,像我这种杀人犯,又怎敢奢望家庭,再多的奢望对她们来说都只是负担。我唯一能做的便只有不打扰,平静地度过漫长的牢狱生活,直至死亡。
庆幸的是我还是死了,死那天还是我的生辰。
庆幸的是我在死后还获赠了一个简单的墓穴和一顶劣质的棺材。
不幸的是我死后却重新活了过来。
我像闭上双眼,平静地睡了一觉。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我本以为来到了地狱,四处呼喊着,希望把阎罗王喊来。不是因为我害怕孤独,而是我想让他早点让我投胎。
但当我挪动身子时,却被那劣质的棺材板给碍住了。我顿时一脸惊奇,翻转了个身,用双手往碍着我的那个方向重重一推,这不争气的劣质棺材立马便给了我一个下马威。那堆积着泥土的棺盖不由分说便和我来了一个亲密的熊抱,压的我全身异常生疼。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还活着,这并不是地狱。
于是,我用尽浑身的力气,掀开棺盖,扒开泥土,咬牙坚持着从墓穴里爬了出来。
我感谢上天重新给了我一次自由的机会,虽然仍旧是这副庸老的躯体,但是当我想到这副躯体以后连再次入土的机会都没有,不禁潸然泪下。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上天牺牲了他跳摇滚乐的时间,又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却是从老年期活到幼年期的机会,是一次倒着活的一生,这将会是多么让人尴尬的一生。
所幸的是我活了过来,看着越来越年轻的身体,我虽是满脸苦涩,但也兴奋异常。只是作为这个世界的异类,我渴望亲近世人,却又不得不和世人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我每定期七年便需要更换一个地方,因为我怕他们发现我越活越年轻的事实。一旦被人类的好奇心发掘到我的与众不同,我肯定会被大势报道,众所周知,甚至引来生命危险。我并不怕死,我只是习惯了安静。
今天是我复活后的第三十五年,也是我第一次遇上她的年纪,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第一百年。而我一个百岁老头却拥有着一副三十岁年轻小伙子的躯体,这该多让人艳羡!
走远了霓虹灯照耀的街道,我与夜色渐渐融为了一体。再往前继续走去,是一座桥。透过桥上些许灯光,我隐约看到一道俏瘦的影子屹立在桥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免引起了我的好奇,我稍微走近一看,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令我惊奇的是她的侧颜像极了一个人――那个此生我唯一深爱过的女孩。我顿时杵立在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许久后,她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嘿!请问你有事吗?”
我回过神,满脸尴尬地回应道:“抱歉!不好意思啊!你像极了我曾经认识过的一个女孩,所以……所以一时失态了,你……你不会介意吧!”
她“哦”了一声,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依旧保持着微笑,轻轻地道:“不会!怎么会呢!”说完,她扭过头继续看着那镀过少许月光的星空,不再搭理我。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看着她,我不禁自嘲地想想,在这样的夜景下,用这么不解风情的老土搭讪方式,也难怪她不想搭理我。
稍微调理了下情绪,我走到她身旁,指着遥远的一颗星星,轻声的说:“你瞧,那颗星星,在月色的衬托下,好美!”
她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略显落寞,“嗯…确实!”她顿了顿,轻轻地叹息道:“不过星星再美又怎样,还不是要努力的生存。”
我哑然失笑,“话是这么说,那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么区别吗?”
她顿时笑了,“土味情话?”
我笑着摇头,“不是,星星的努力只是为了生存,而你的努力,可以是多样化的,可以为自己,也可以为亲人、爱人、朋友,甚至是不熟悉的陌生人。最重要的,还是要努力让自己开心得过好这一生,其他的,视开心而定。”
她依旧落寞,“可是,我现在连生存下去的能力都没有,又谈何开心!”
“那你知道你和星星又有什么相同点吗?”
她摇头。
“星星和你、我都一样,都是这宇宙间的尘埃。只不过,星星没有七情六欲,只懂得通过燃烧自己来获得更长的寿命。而你是降落在这个宇宙间的小仙女,比星星多那么多生存技能,又怎么会没有生存的能力呢?”
“可、可是……”
我挥手打断道:“你知道你和星星最明显的区别是什么吗?”
她噗嗤又笑了,在月色下,显得好美。她嗔怒道:“我说你这个人,这么喜欢拿星星和我做对比吗?”
我看着她,也腼腆的笑了。“其实没有的,只是今晚的星星格外美,而且,还有一颗降落在地面上的‘星星’,皎若秋月。”
她一听,不好意思地掩嘴笑了。
我们继续有说有笑地聊着,只是我不再拿星月来举例子,她也不再沮丧得无精打采。
我们聊了很多,囊括世事万千;我们聊了很久,直至月色沉沦。
之后,我们互加了联系方式,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虽然今年是我来这个城市的第七年,本应该换个城市生活,但为了她,我决定留下来。
我不知道这是上天给我的馈赠还是跟我开得另一个玩笑,她和我印象中的她长得实在太像,我渐渐地分不清她和她了。但不管是哪个她,我知道这次我绝对不会轻易失去她了,我也爱她,所以我会更加珍惜她。
我们的恋爱征途一帆风顺,我努力生活了三十五年,也存了不少积蓄,我买得起房也买得起车,不用再受世俗眼光的欺压,所以我们的恋爱没有任何人反对。
三年后,我为她举行了大型的结婚仪式。那天,她身穿雪白的婚纱,如下凡的仙女,缓缓向我走来。我痴痴地看着,她痴痴地笑着。待她走近了,我们深情相拥。
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她有她的影子,我以为这是命运对我前世悲惨一生的弥补,殊不知却是上天牺牲打王者和吃鸡的时间,又和我开的巨型玩笑。
我们婚后幸福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一阵噩耗打破了。
我们不幸的女儿,刚睁开眼看清这美丽的世界便被查出患有白化病,这犹如晴天霹雳,令我们痛苦万分。但最让我们震惊的是医生的诊断结果,他告诉我们他有八成把握确定这是由于近亲结婚导致的。我们难于相信,认为是他误诊了,但他一度咬定他所认为的医学事实,并不听我们过多的辩驳。
医院病房,过度悲伤的她极力想要知道我的身份,哭喊着问我是不是她爸妈的私生子。我无法辩驳,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为了继续安稳得存活在这个世界,我必须时不时伪造假身份来掩盖上天给我开的玩笑,而我的多重假身份她也是知道的。
其实,当医生说出诊断结果时,我就已经知道原因了。我一个百岁老头,父母早亡,不可能有什么兄弟姐妹,就算连上一世认识的人,估计也都去世了吧!所以唯一的解释是,她血液里流淌着我和她的基因啊!而细细想来,我还是她的外曾祖父,这将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啊!
可笑的命运,可气的世俗,还有可悲的人儿!
看着她撕心裂肺,我心如刀割,却又缄默不语。我紧紧地抱住她,紧紧地抱着,直到她停止了哭泣,安稳得睡去。
我轻抚着她脸颊上的泪水,似受到召唤,我眼眶的泪水再也阻挡不住,如决堤的瀑布,一泻千里。
我轻声呢喃:“我美丽的星星啊!你相信星星离开后还会回来吗?不相信吧!其实,也没人会相信!”
我们的女儿在和病魔的角斗中还是败下阵来,我眼睁睁的看着上天再一次把她从我身边夺走,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上一世的女儿,也就是她的外祖母,我只看过她暮年时候的照片。照片里,她手腕着她的丈夫,幸福地笑着。但当我看到照片的第一眼时,就感觉这笑容好熟悉,原来这是来源于血脉间的亲情感应。我朝思暮想的女孩,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光,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可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却来不及看她最后一眼,她便离开了人世。
我又自嘲的想想,如果她还在人世,我又能以何种身份去见呢?所有的事实不过都是贻笑大方罢了。
我们的生活经过风暴洗礼后变得凌乱不堪,再也没有往日的和谐幸福,只有两人共处一室的冰冷安静。我们之间似乎隔着一道天堑,谁也不愿独自迈入。她整天浑浑噩噩,以泪洗面;我整天沉默不言,酗酒抽烟。
两世第一次,我对生活充满了深深的绝望,甚至想用死亡来结束所有我不该背负的沉痛,可是,每当我看到同样痛苦绝望的她,我所有求死的意志便轰然瓦解,我两世最对不起的人是她啊!最舍不得的人也只是她啊!我又有什么理由懦弱的死去!
这样的日子没持续多久,她便一个人静静地收拾行李,准备离我而去。可待她踏出门的那一刻,我还是没忍住,紧紧地从背后抱住她,请她别走。她试着挣扎了一会儿,见挣扎不开,惨然一笑。她也不说话,就任由我抱着。
许久后,我松开双手,看着她早已湿润的双眼,轻轻道:“你别哭了,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她依旧哭着,我把她搀扶到客厅坐下,然后慢慢向她叙述起了我悲惨的命运,从她外曾祖母开始一直到遇见她结束,她都耐心地听着。只是我本以为她是相信我的,我那么相信她,可她听完后,却毫不犹豫给了我一大嘴巴子。
“你可真幼稚,编这么不现实的故事,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好哄骗吗?”她怒急,摔门而去。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是啊!这么不现实的故事又有谁会相信!我唯一能证明这故事的真实性便只有越来越年轻的自己。可随着这个世界日益发展的化妆事业,丑女尚且可以秒变女神,又何况只是让一个人变年轻些呢!所以,我知道,我的身体如果不能发生巨大改变,又会有谁在意我越来越年轻的事实!可能大家都会以为我是个精神病患者吧!
接连数日,我们都没有联系。不是我不想解释,而是我的解释太苍白,也太无力。我向她母亲寻问了一个地方,第二天便一个人开着车去了那里。
那是一处荒郊野岭,周围杂草丛生,从远方看去,有一抔凸起来的黄土。等近了看去,黄土下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上面的字已被石层覆盖,但透过那模糊不清的字迹,我还是认出了这墓的主人。
初见你时惊鸿一瞥,再见你时却魂归故里。我前世的恋人啊!你怎么舍得不再见我一面就独自离去呢!
我跪倒在她的墓前,放声大哭,那哭声惊走了方圆数里的所有鸟兽。
当我停止哭泣时,天色已暗淡无光。我扑倒在她的坟头,缓缓睡去。
梦里,我梦见她抱着我们的女儿,坐在家门口,朝远方的我盈盈笑着……
接下来的数日,我都陪伴在她身旁。她活着的时候我没能好好的陪着她,如今她离去了,一个人被遗弃在这荒山野岭,那么孤独!我不忍再让她一个人。
我在她墓前搭了一顶小帐篷,将她住的地方打扫得干干净净,平时和她分享我一百多年的所见所闻,因为我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她说了。她也不嫌烦,就静静地听着。
我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很久,只是没想到一个月后,我的妻子带着一群身穿制服的野蛮人,二话不说便把我
押解到警车上。我挣扎,我喊冤,却没有人愿意听我解释。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早已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患者来对待,连我最信任的妻子也莫如是。
所幸我没有再被关押回那暗无天日的大牢,而是被送往一所精神病院。
院里的医生对我进行了全身检查,他们希望检查到我哪根神经搭错了,以此来判断我是否患有精神病。令他们失望的是,我全身无恙。
她把我领回家,依旧冰冷。她一句话也不说,就倒头钻进被窝里。我不习惯她有着她的脸庞而对我这样冷漠,那样我会很痛心。
那晚我偷偷溜上她的床,对她进行爱的抚摸,她没有反抗,而是迎合着我。我知道她心里有太多太多委屈的事无处发泄,她渴望发泄途径,如今我满足她的要求。我们一番巫山云雨过后,她趴在我的肩膀上一脸安详。
我们的生活回到了往日的宁静,她不再对我有隔阂,也不再问及我的身份,我们重新回到热恋时期。
就当我以为我们能够这样一直幸福下去时,上天却又和我开起了玩笑。
原来,在我陪她外曾祖母那一段时间,她四处委托关系打听我的身份,甚至不惜代价把我的照片公布到网上,寻找所有认识我的人。她庆幸的是得到不少人的回应,而其中最重要的是多位网友的举证,他们不约而同的指出见过和我十分相像的人,只是年纪比我大很多。除此之外,就在前不久,她一个在新闻媒体工作的同学意外找到了一位有力的证人。他是一个近九十岁的老先生,他声称他小时候生活太苦,受到过我的帮助,由此一直记得我的样貌。于是,她的同学一时兴起,查遍了所有的资料,四处打听,终于让她找到了我生前的个人履历。
她为我两世为人的事实极度好奇,特别是有关我由死而生,倒着生活的奇葩一生。她千方百计地想要靠近我、采访我,但都被我拒之门外。她表面上假装放弃,背地里却干起了偷偷摸摸的行当,她跟踪我,偷拍我,甚至溜进我的房间搜我私人物品。我于好言相劝她却不听,我打算把她告上法庭,却没想到她如此狡猾,先我一步在开庭前将我所有的信息公之于众,不到一个小时,我便上了新闻头条,引起全世界轩然大波。
更让我气急的是,我伪造的假身份被当场识破,我因没有真实的身份,诉讼她侵犯隐私权也败诉了。
我和我妻子落魄地逃回家去,快到家门口时,却发现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一大群记者媒体围堵在我家门口,像是等着我回来。我被这架势吓得着实愣了半晌,等我反应过来时他们已发现我了。我急忙调转车头往反方向驶去,我们像警匪大战似的跑了好久,也托上天保佑,我们安然无恙地摆脱了他们。
我们有家不可回,四处流浪,庆幸的是我还有她不离不弃的陪着我。她也相信并接受了我的身份,其实我知道,一直以来她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对她的态度和信任。
我们相依为命,过着“偷偷摸摸”的生活,我本以为只要避避风头,等人们的好奇心过了,一切就可以回到往常,奈何我还是错了。她那位不知廉耻的同学时不时上传有关我身份的有力证明,时不时弄起轩然大波。除此以外,全世界各大医学教授都在派人寻找我的下落,说我身上可能怀着重生的秘密,或者也可能还有长生不老的秘密。
我和她心惊胆战的生活着,我本没有什么可留恋,但我舍不得她。
不幸的是,我这个被上天戏弄的人还是没有逃过命运的追捕。一天夜里,我正在熟睡,一群黑衣人闯进我的房间,二话不说便给我打了一剂安眠药,我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来时,我已在一间漆黑的小房间,周围没有任何亮光。我起身找不到手机,便开始呐喊是否有人。过了许久,这密室的灯亮了,走进来一个皮肤白皙的美国佬。他用他拗口难听的中国话询问我的年纪,我从容淡定的告诉他我只有二十五岁。他听后哈哈大笑着,我不懂他笑意为何,却只见他从背后拿出一份报告扔给了我,并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我。我莫名其妙,但看到报告第一行字后,我顿时勃然大怒。这群禽兽捆绑我到这里,二话不说便抽取我的血样,探查我的基因,真是一群土匪所为。
我不甘,我不服,使劲敲打着牢门,但没有人理我,也没有人可以拯救我。
可能是全世界都在搜查我的下落,特别是我生存的国家。他们怕我藏身的位置被发现,便偷偷的把我转移,出了国界,偷渡到了美国。
我被关押在了一间实验室里,手脚都被捆绑着。他们不让我反抗,也不听我解释,就在我的身上动手动脚。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血液和我的皮肉从我的身体上剥离,而我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
也不知何时,我的意识渐渐模糊,再也看不清这个世界,我缓缓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呵呵!可笑的命运!原来我一直被这个世界揶揄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醒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