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没回家,陪未来媳妇和未来丈母娘去旅游了一趟。六天五晚的云南行,最终回来的时候,累得就像条烈日下跋涉了千里的老狗。归来之后,匆匆复归搬砖工作,转眼就到元宵。想想春节未曾陪伴父母,节后也还未去拜年,和女朋友商定去和父母一起过个元宵。
深圳到广州的行程不远,地铁换高铁再换地铁,不到三个钟的行程。元宵出行的人不算多,兴许还带着些许的年味,不似平日那般行色匆匆。到父母的住所,问过新年好,就开始寻觅吃食。卤肉卤鸡卤海带,肉圆子。因父母也未回老家的缘故,吃食并不多。还未曾寻到最想见到的那份牵挂,不免疑惑。“妈,没有藕夹吗?”“肯定有啊,听说你们要来,你爸前天特意做的,一大盆冰箱放不了,在这里”老妈拿出一个大的保鲜盒,满满的、金灿灿的炸好的藕夹。不管凉不凉,左右手各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味道一如既往的极好也极熟悉,每年过年都会吃到的味道。
父亲生活上不是个注重细节的人,唯独对食物除外,对食材的选择,有时候近乎偏执。尤为突出的是在煨莲藕汤和做藕夹时,对藕的选择上,要求甚高。老家湖北是国内莲藕著名产地,洪湖地区的莲藕更是享誉中外。老家江汉平原,湖泊众多,也是莲藕出产圣地,虽不去洪湖地区那般水泊连绵的接天莲叶与映日荷花,但出产的莲藕质量也不差。田间地头、大小池塘、灌溉沟渠,都是莲藕生长的地方。莲藕多,自然以其为原料的美食也多。莲藕排骨汤、藕夹、卤藕、藕圆子……实在是不胜枚举,没有一样不在想念时勾起味蕾的回忆。
最难忘记的,终究是藕夹。过于拙劣的言辞,难以形容出它的美味,只是味蕾的感受,从来不会欺骗自己。记忆里,藕夹每年总是在过年的时候吃的多,一般年二十八九,父亲就会做藕夹。简单来说,准备品相好的莲藕、肥瘦兼有的猪肉、姜蒜、鸡蛋、生粉、面粉,以及盐和胡椒粉等调料。莲藕去皮切略厚的片,猪肉剁陷加鸡蛋姜蒜沫搅拌上劲,生粉面粉搅拌成面糊,两片藕夹上肉馅裹上面糊,入油锅炸至表面金黄,取出沥油放凉保存即可,下次要吃,取出蒸煮炸食皆可。幼时的我,总喜欢守在锅边,等着吃刚从油锅出来的那种香气四溢、酥脆爽口的藕夹。甘甜的莲藕,带着菜籽油的甜香,裹着肉馅的鲜美,面糊炸出的酥脆。在家的时候,父亲每年都会炸很多的藕夹,可以从年三十一直吃到元宵之后。家中最传统的做法,将藕夹装在在碗里,上蒸笼蒸热,然后烧一锅用蘑菇、木耳、黄花菜、鹌鹑蛋等烧出的鲜汤,浇在蒸好的藕夹上,就可以上桌。每年都是同样的做法,但这么多年,总是百吃不厌。
这个元宵,依旧是同样的吃法,味道同样也那般鲜甜味美。只是可能父母慢慢老去的缘故,味道开始慢慢的偏咸一点。
元宵佳节过完,第二日,该返程继续工作。父母还未开口,我抢先说道“我要把剩下藕夹都带走”。看看包里鼓囊囊的,其实母亲也早已将它们打包装好。
想借用一首歌的曲调:
藕夹,带的走的,还有你
和你在饭桌的上面喝喝酒
直到,所有的酒都饮尽了
才会散走
不会抓着你的衣袖
手在自己裤兜
走到远方时候,还是会回回头